提過你們姐弟妹與宋缺的日常相處,勾起了她對我的孺慕之思,所以我就過來散散步了。”

宋玉華聽得目瞪口呆,閨蜜之間隨便說的幾句話竟有這樣大的功效?不不不,更重要的是,惡名滿天下的邪王石之軒居然是個慈父!

“唉,”石之軒轉而看向身上還插著把劍的宋師道,語氣中頗帶了幾分感慨地說:“宋缺倒是有個好兒子,隻可惜……”

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宋玉華頓時麵白如紙,宋師道的傷處正是丹田氣海,她身為宋家女兒也是自幼練武的,如何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剛剛是生死關頭也就罷了,可是現在……

“幫我問候宋缺,還有……魯妙子,哈!”石之軒灑然一笑,背手而去,身形飄忽、如風似影,不可捉摸。

正如同這位邪王的心思,也從來沒人能夠猜透。

石之軒前腳剛走,獨尊堡的大批護衛就匆匆趕來了,宋玉華暗鬆口氣,隻分出一小部分人手上山去安頓她公爹的遺體,便帶著重傷的宋師道、癱軟的解文龍,和嚴陣以待的護衛們一起直奔峽口,與宋智及宋閥精兵們會合。

“智叔,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宋玉華的聲音不由得帶了幾分顫唞,說不出是激憤、難過,還是心有餘悸。

宋智自從為宋師道拔劍裹傷之後,就靜靜地坐在床邊聽宋玉華把她所經曆過的一切細細道來,一言不發地盯著手裏的那把劍,表情越發猙獰,看得宋玉華心驚膽跳的,她當然知道宋智有多疼她弟弟,生怕他一時想不開……

“隻這一劍就廢了師道這麼多年的苦功,這個仇如果大哥敢不替他兒子報的話……”宋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看他的表情就全明白了,他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這才看向宋玉華,說:“我要立刻護送師道回山城去,川蜀的軍政事務我會留下幾個人來幫你的。”

宋玉華正色說道:“智叔請放心,玉華絕對會守好川蜀,不教任何人趁亂作祟!”

宋智微微點了點頭,又說:“還有,消息可以傳出去了,楊虛彥逃過了這盆汙水,但李閥照樣洗不脫!”說到這裏,他的表情複又猙獰了起來,續道:“慈航靜齋為了支持李閥,在勸說解暉無果之下就痛下殺手;而師道本來是想去提醒解暉的,孰料晚了一步,反被梵清惠和師妃暄聯手重傷……就這樣傳出去,傳遍川蜀,傳遍天下!”

“玉華明白,”宋玉華冷笑道:“我和我的夫君、婆婆,以及獨尊堡上下都可以作證,任她們舌燦蓮花,此仇亦不共戴天。”

宋玉華帶著幾乎快被折騰掉半條命的解文龍風風火火地回獨尊堡去了,宋智則是安排好軍政首尾,便也匆匆忙忙地攜大軍離川了,等宋師道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馬車裏不知不覺地跑了老長一段回家的路了。

宋智見他的寶貝侄兒醒了,既是欣喜,又是傷懷,卻俱不敢太過表露,隻能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你昏了大半天,該是餓了吧。”

宋師道在答話之前、思緒仍算不上太清醒的時候,就下意識地一提氣——丹田處傳來的一陣刺痛馬上就讓他清明了起來:果然如此,這次他傷得……頗為棘手。

丹田氣海是習武之人儲藏真氣的地方,同時也是運轉真氣所需要的“泵”。宋師道當時撲往梵清惠的劍尖之時故意選擇了氣海這個位置,雖然有為了保住性命、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在內,但他也確實是想借此機會印證長生訣“破而後立、生生不息”的道理。

梵清惠好歹也是修煉慈航劍典達到心有靈犀境界的宗師,比普通宗師的實力高出一大截,想要在一招之內震得她鬆手棄劍,除了以氣海處的雄渾真氣全數倒灌以外,宋師道還真是想不到其它更有效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