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來,放下手中的筆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催促道:“時間不早了,先下樓吃飯吧,剩下的題目我們待會兒再來看……”
司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也像亂了陣腳似的,說話的語氣比之前緊張許多,甚至還……稀裏糊塗地弄亂她的頭發。
謝景濯在她之前下了樓,給三隻薩摩倒完狗糧又洗了個漫長的手之後,內心已經平靜許多。
司璿也想趕緊把剛才的那點尷尬翻篇,一麵用叉子卷著盤子裏的意麵,一邊開口道:“謝老師,你之前讀書的時候,成績是不是很好啊?”
謝景濯想了想,誠實地回答:“我的高中是在英國念的,文化課成績不算太好,和我同輩的幾個人裏……基本上我門門都墊底。也好在大學上美術學院,不用再被湊在一起比較。”
“同輩的人……是指你哥哥嗎?”司璿輕聲問。
她這陣子和他相處後就發現,謝景濯算得上是百分之百的宅男,平時範圍最大的活動是出門遛狗,然而也不會超過小區人工湖的方圓百米,吃飯工作當然更不用說……
好像除了吳念,就沒什麼朋友的樣子。
“不是他,”謝景濯聞言搖了搖頭,手上慢騰騰地切著一塊魚肉,“我哥比我大十歲,我小學畢業的時候他都碩士畢業了。而且不是都說頭胎的孩子都比較聰明麼?我先天智力就沒他高,也沒什麼可比性。”
司璿忍不住跟著彎了彎唇角,每次他和她聊這些和工作無關的私事的時候,她都聽得特別認真,好像每多了解他一點,就能在心裏把他描繪得更加完整,也好像……能慢慢走進他的世界。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嚴氏集團,但鉑悅酒店你應該也不會太陌生,我家和嚴家是世交,後來又在國外認識了林一安一家,同輩的大概有五六個孩子,不過隻有我、嚴峋和林一安年齡相近,後來很不巧上了同一所中學。”謝景濯解釋道。
司璿所知道的鉑悅酒店隻有申城繁華CBD的那幢要把脖子仰到底才能看到頂層的“POUlTON”,再結合一下謝景濯的家境來看,能算得上世交的,好像也隻能是那個鉑悅酒店……
好在這頭剛被他無形炫富了一把,就聽他又輕歎了一聲,接著道:
“嚴峋他從小生活在英國,雖然比我小一歲,但是跟我讀同一級;一安哥就更不用說了,非常變態的天才型選手,可以做到高中全科A 最後保送UCL。
“相比之下,我是每次考試前一周都要通宵在A線上掙紮的那類人,一邊還得應付我爺爺的家庭作業,而他們會結伴玩一整夜的電玩,然後在淩晨三點準時發語音騷擾我學習……”
司璿被這樣的悲慘高中生活聽得有些哭笑不得,隻不過即使這樣,她還是很難想象謝景濯上高中的模樣,尤其是他和同齡人打成一片的慘狀。
畢竟從第一眼看到他起,這人就在她心底刻下了明晃晃的“冷豔而不可侵犯”的印象,好像天生是不應該有朋友的。
努力撇開心裏的一點點懷疑,她喝了口水,問他:“我之前還從來沒聽你說起過這兩個人,你們平時……不會約著一起出門麼?”
“讀大學的時候還是有的,不過這兩年少了……林一安一個月前才剛回國,手上正忙我爺爺私人博物館的事,加上現在快奔三了,家裏人一直在催婚,也沒工夫搭理我。”
謝景濯回答的時候,語氣裏竟然還有點幸災樂禍,好像根本沒意識到他也就比人家小一歲。
“他就是你的那位建築師朋友?”司璿剛才聽UCL,隻覺得有點耳熟,現在謝景濯一說私人博物館,總算想起來那位給謝景濯設計了別墅和小花園的“設計師朋友”。
之前她還以為“朋友”兩個字隻是客套話,想著這種資曆的設計師,怎麼說得四十多歲了……誰知道不是。
“是他,”謝景濯雖然不知道司璿之前是在哪兒聽到的,但能記住這樣關於他的細枝末節,他已經覺得很高興,一麵接上剛剛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