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卿言一手揚起,掌中蓄力便要將慕容熙斃於當下,然而就在他這般動作之時,慕容熙驟然大笑一聲,對風卿言道:“你當真以為我最後的手段便是慕容鏡?”他一麵說著,一麵將視線落到了風卿言和越知霜的身後,全然沒了方才的驚恐之色。

風卿言微微一怔,卻未曾回頭,倒是一旁的越知霜回了頭去。

他們的身後站著施瑤,隻是施瑤臉上毫無表情,眸子沉暗,直直的盯著越知霜。

這一眼,竟是寒到了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竟然、竟然還沒打完TOT……

72碎

不過刹那的時間,越知霜和風卿言皆是聽見了慕容熙帶著笑意的聲音:“施瑤是我慕容世家的人,你們完全沒有想到吧。”他說這句話的同時,施瑤已經自身上掏出了一柄匕首,看似普通無奇的鞘,黑沉的柄,同先前慕容鏡手上的那一把一模一樣。

揚手,出鞘,寒光閃過眾人視線,不過一瞬之間,施瑤的速度比之方才的慕容鏡竟然一絲也不慢,在所有人都還在驚異當中的時候,她已經將匕首對準了越知霜!

“小瑤。”如此近的距離,縱然是越知霜也沒有辦法躲過,但他卻不會束手就這般任施瑤將自己殺了,他咬了牙微微側過身子,施瑤手中的匕首刺穿了他身上的衣服沒入了他的胸口,鮮血霎時便染紅了衣衫,也落在了施瑤的手上。

施瑤臉上沒有表情,隻是沉黑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掙紮。

身後的慕容熙發出了沙啞的笑聲,他後退幾步,指著越知霜和施瑤嗆咳著笑道:“施瑤和阿鏡一樣,都是慕容家培養出來的人,沒有感情,不知道什麼叫受傷,他們隻會聽從我的命令,我讓他們殺人她便殺人!這一點……你們都想不到吧!”

越知霜身子微晃,眼看著便要墜落倒地,一旁的風卿言要伸手去扶,卻被另一雙手搶了先。

施瑤伸出了手扶住越知霜搖搖欲墜的身子,雙目依舊空洞無神,臉上卻終於出現了掙紮之色,然後她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越來越激烈,最後她竟發出了嘶啞的低吼聲。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施瑤會這樣突然之間變成慕容熙的旗子,隻有施瑤自己知道。

就在方才,慕容熙對她說了那樣一句話之後,施瑤便覺得身體有了一種不聽使喚的感覺,好似整個身體已經不是她所能夠控製的一般。她的雙眼一直注視著越知霜,心中的擔憂未曾改變,她卻莫名地有了一種要將越知霜給親手殺死的衝動。那種衝動來自於本性,竟然全然無法抗拒。她便這樣一步一步到了越知霜和風卿言兩人的身後,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受她的控製,她一隻手已經探入懷中摸到了那柄冷硬的匕首。

也就在這時,慕容熙突然說了話,她便像是收到了某種無法違抗的命令一般,不得不將懷中的匕首給掏了出來,揚手揮出匕首,動作是施瑤自己也從未想過的迅速。施瑤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動作不停,那柄匕首直接沒入了越知霜的胸口,而越知霜抬眸看她,隻是安靜,沒有一點怪罪的意思,甚至……他眼裏還有寬慰。

他竟是在安慰她,他定然知道這一切並非她所願,所以他要她……不必自責。

施瑤隻覺得頭腦中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自腦海深處砰然炸裂,許多的東西湧了出來。

那是從前的施瑤的記憶。

施瑤一直以為她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從前的施瑤便已經消失不見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從前的施瑤其實從一開始便沒有存在過,因為她根本就不算是一個有意識的人。

如慕容熙所說的一般,從前的施瑤本就是慕容家的一個殺人道具,一個旗子,她和慕容鏡一般,自小便人以特殊的方法被剝奪了意識,每日在慕容世家不遠處的亭山接受訓練,隻能夠聽從旁人的命令行事。不同的是後來慕容鏡被留在了慕容家,而施瑤則是被派去幽嵐莊當了臥底。她被命令偽裝得和常人一樣,每日替苑清做事,實際上卻將幽嵐莊的許多情報都暗地裏告訴了慕容鏡。所以整個幽嵐莊的人聽到施瑤的名字,才會如此驚恐。

在所有人眼中,從前的施瑤都是一個隻會殺人的修羅而已。

所以當初嚴蒲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刻在了劍鞘上麵,將那把劍贈給了施瑤,卻依舊沒能讓施瑤對他有所回應。因為嚴蒲所喜歡的那個施瑤,她根本就沒有正常的感情。

直到後來……從前的施瑤為了調查戒主的事情而到了寧州城,住在了那間麵館之中,被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施瑤給取代。

那個殺人工具施瑤,變成了現在有血有肉的施瑤。

“越……”許多來自這具身體從前的記憶幾乎要將施瑤的意識全部淹沒,施瑤痛苦的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一個字,卻是難以再開口,她隻能緊緊地扶住越知霜的身體,克製住這身體服從慕容熙命令的本能。

慕容熙冷冷地看著麵前的三人,笑道:“即使現在施瑤有了改變,但隻要聽到了我的命令,依舊會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