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淼玲見他態度極好,便饒了他。
“拾伊,你的廚藝好,下次聚會,去你家蹭一頓美味吧?”鄒淼玲對我說道,卻又朝池春樹擠了一下眼睛。
“隨便啦。”我答道,知道鄒淼玲在遞話給池春樹,讓他多點機會跟我見麵。
“記得上次你做了那個什麼蔥油雞,好吃極了!差點連雞骨頭都被啃沒了。我想大家一定還有興趣吃一回。記得買一隻大點的母雞啊,過癮點兒!”高銘銳搓著手建議道。
“大點是可以啊,但肉太老就不適合做蔥油雞了。”我解釋給他聽。別以為我舍不得花錢買斤重多的。
“那最好不要太久。”池春樹笑道。“我剛接到通知,一個月後要去國外實習兩年。”
“你要去國外實習?哪個國家?”鄒淼玲好奇地問道,總是比我還積極。
“是——日本。”池春樹一邊禮貌地答道,一邊不安地看了我一眼。他跟我相處這麼久,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憤青”一族,如此反應亦屬正常。
“那麼實習回來打算在哪家醫院供職?憑你的研究生學曆加上國外實習經曆應該很吃香,各大醫院都會搶著要你的。”鄒淼玲饒有興趣地說道,不乏吹捧之意。
“嗯……有可能……就留在日本,因為……那邊已經有一家公立醫院有興趣接收我,那家醫院條件、設施都很好,而且……”池春樹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繼而又看著我。
“瞧你,還沒結婚呢,就怕老婆怕成這樣!”鄒淼玲數落道,“拾伊雖然討厭日本人,但是沒說討厭你去日本發展啊。你看咱們幾個人裏,她吃壽司和生魚片比誰都能吃。日本醫療技術比國內好,我覺得不錯。拾伊,你倒是說話啊!”她拿胳膊搗了搗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可是,她拿日本料理說事與池春樹赴日發展有必然聯係嗎?
我垂下睫看著自己的膝蓋。右膝蓋上有個小小的磨破的洞眼,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什麼時候,在哪兒蹭破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瞧!拾伊舍不得,連話也不願說咯。”鄒淼玲朝池春樹嗔道。
我抬眼向她看去,見她故意把嘴撅得老高的。
“拾伊,如果你不願意我留那裏,沒關係,我……可以回來。其實國內也不錯。”池春樹的解釋更讓我覺得他實際是希望留在日本的。
“春樹,你不必總是考慮我的態度,我可不是什麼極端民族主義分子!”我低著頭說道。
“外科醫生不要太吃香哦!回來吧!可以對咱們多多關照,以後看病拿藥什麼的可不方便多啦!”高銘銳□來說道,一邊指著烤架上的食物,“別光顧著說話,吃吧!都烤好了,趁熱吃!”
池春樹遞過來一張餐巾紙,我居然沒想到該接過來。
他抬起手,靠近我的臉,我驀然一驚,看向他,正迎逢他明淨的雙眸。
他視線下移,小心地拿紙巾揩我的嘴角。“吃到外邊了。”他笑道,把沾了油漬的紙巾展給我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感到雙頰熱了,心裏突突地跳起來,弄不清到底希望他去還是留?
“拾伊,你臉紅了。真清純啊,就這樣也能讓你臉紅。我看六零後也沒幾個像你這樣的。”鄒淼玲一點不給我麵子,還拿它當事說。
我更覺得臊了。
池春樹卻仍帶著探尋的目光看著我,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極具殺傷力,不知道麻暈多少癡情於他的女孩子。
很明顯,他想聽到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