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段(2 / 2)

“爬到我麵前來。”她命令道,扭曲的人性在那一張不再美麗的臉上肆意放大。

江水波濤翻滾,仿佛在控訴無邊的罪惡和不公。船搖蕩的幅度越來越大。

我用膝蓋當腿往她那裏走。

“四肢都趴下地!要像狗一樣爬過來。”她猙獰地笑,身體歪來倒去,堪堪站穩。

我順從地依照她說的做,手腳並用爬過去。她拿腳踩在我的背上,瘋狂大笑,仿佛淒魂厲鬼在哀號。

突然,她一把勾住我的下巴,抬起,使勁捏,目光充滿怨恨。“告訴我你很愛我,非常非常愛我。”

我抱住她的腿,一個字一個字重複她要我說的話。

“吻我,讓我知道你有多愛我?”

我站起身來。“好,我吻你。”湊近她的臉。她的眸中一片[yín]靡,呼吸越發急促,雙手抱住我的腰攬緊。

又一個巨浪打來,船傾斜的幅度格外大,我和清水洋子向船舷滑去。

機會來了!

我狠狠咬向她的下巴,在她吃痛地大叫時,雙臂箍緊她,拿頭重重地撞向她的鼻梁。我們的身體帶著慣性一道撞向船舷,趁著船舷變低的瞬間,我傾盡全部氣力縱身一躍,飛出船舷栽向滔滔江水。

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死意已決的我不再考慮身為一個孕婦的一切禁忌。

飛向渾濁江麵的一瞬間,耳邊傳來忠國和春樹悲愴的呼喊:“拾伊!”

擒賊先擒王——日本兵群龍無首,不會主動開槍射擊被捆縛住的忠國和春樹,一旦忠國功力恢複,對付那些鬼子綽綽有餘,這正是我最後可以為他們做的。

而我,隻管迎接我的宿命——死亡。

別了,忠國!別了,春樹!

無論愛我的,還是我愛的,永別了!

天空、樹木、江麵乃至整個世界都在急速旋轉,頃刻間載著我的一切記憶沉入江底。

江水,刺骨的涼,很快浸透所有的布料,侵入我的肌膚……

周圍靜極了,卻變得極為明亮,仿佛置身於一個透明的大玻璃缸內。水嗆進氣管裏,喉嚨像有刀子在割,鼻腔像有火在燒。整個胸腔疼得似要爆炸一般。

子彈一顆又一顆沉悶地擦過我身邊,緩慢的,激起一道道白色的波浪線。那個女人不停地開槍,盲目地開槍,沒能讓一顆子彈打中我,卻讓自己很快被江底的暗流卷走,不見蹤影。

我仿佛懸浮在一個真空地帶,突然痛感消失,亦感覺不到窒息,隻有死一般的沉寂。

腕部的血極為優雅

293、同歸於盡 ...

地騰起一縷縷紅色,宛若透明的柔滑絲帶。手鐲浮動在我的腕上,突然旋轉起來,刹那間,光華萬丈……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節是揭秘之旅。哢哢卡,

某藍抖擻了精神收尾。

294

294、猶記少年時 ...

我的身體輕如柳絮,四周的景物在變化。

這不是辛家大院嗎?

恍惚間,塵封的記憶突如狂潮衝破堤壩、席卷而至。

往事如煙、曆曆在目……

年幼的我坐在門坎上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看我爹興致勃勃地教國哥哥習武。每次到了習武時間我便借口這個借口那個打算開溜,但每次我爹都能識破,時常命令我就算不練功也得原地待著觀摩,因為我若不在國哥哥便會分心不好好練習。

閑得無趣,正當我看中兩步之外的樹棍欲撿起來當畫筆時,國哥哥連翻三個空心筋鬥過來,忽忽做聲,卻似蝴蝶翩然落下,氣也不帶大喘的。他上來便拉我的手,“鳳嬌妹妹,這麼久動也不動,不如一塊練吧,可好玩了!”

我甩開他汗津津的手,嘟嘴低聲道:“我才不要練武呢,一點也不好玩兒。你帶我出去捉螞蚱好不好?”

“可是……”他抓抓腦袋,麵露為難之色,又放低了聲說道:“還沒練完,義父會罵的,哥哥過會兒陪你去。”

就聽我爹在那裏笑道:“忠國,嬌兒她不是習武的料子,算了,且由她去。有你在,爹這身武功就不怕失傳啦。”語氣裏充滿喜愛。

我又撅起了嘴,覺得爹總是偏袒國哥哥。“我自己去,可若那些大孩子欺負我怎麼辦?”

國哥哥立即拍拍他小小年紀便已隆起肌肉的的小胸脯,豪邁地說道:“放心,報上哥哥的大名,沒人敢欺負你!”言畢一個後空翻,人退向院中,又跟我爹切磋武藝去了。

還記得那年,為裹小腳的事我又哭又鬧。

依照鎮上的風俗,女孩子最遲到五歲便不得不裹小腳,否則大了嫁不出去,可我怕疼,堅決不讓人碰我的腳。我娘不忍心但又怕被鎮上人笑話,於是哄我裹上兩天就不疼了。結果才裹了半個時辰我就受不了那罪嚎啕大哭起來,把指甲也拍斷了。

國哥哥看不下我遭罪,三下兩下扯下我的裹腳布,拉上我的手到爹娘跟前拍著他的小胸脯說別讓妹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