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段(1 / 2)

他抵著我的額頭柔聲說道,目光深邃地看著我。

我更加驚慌,莫非他猜到了?

“這個她倒是沒跟我說,畢竟是缺餡嘛。”我訕笑道,避開他的額頭。

“還記得那晚嗎,成親頭一晚?”他不依不饒,再次將我的頭固定住,依舊拿腦門抵住我,目光炯炯有神。“三年沒見,你長高了,齊著我的下巴,想剛離開那會兒你才到我的胸口。你出現在家裏時,身上帶著一層淡淡的月色,像從月宮裏飄出來的仙女。我見到你心一下便靜了,什麼煩惱、疑慮全都煙消雲散。你看著我甜甜地笑,左一個‘國哥哥’,又一個‘國哥哥’叫的我分不清東南西北。你微笑著仔細地打量家裏每一個人,飯桌上不時叮嚀義父、義母年紀大了需要懂得保養身體。你笑吟吟的不停地給我夾菜,自己卻沒動一筷子。你說你路上吃過,一點也不餓。我覺得你真的長大了,賢淑而溫婉。”他一邊說還一邊撫摸我的臉頰。

我的臉發熱,使勁抓住他的手。“不要再用‘你’這個稱呼對我說話,我不是她,聽了會難受,會吃醋。”

“可她什麼都對你說了,你也甘心當了這麼久的替代品,再說你現在是春樹的老婆,我隻是個插不進來的第三者,你有什麼醋可吃的。聽好了,你讓我選擇其他女人,我同意,但你得聽我把話說完。”

“好、好吧,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是,不要動手動腳的。”我抗議地將他搓揉著我的臉頰的手拿開。

“那晚,你要我練功給你看,小時候你都沒興趣看的,可那晚你執意要我舞刀給你看,還說看我武功有沒有荒廢了。我答應了你,就在一輪彎月下將所有的招式演練了一番,你一動不動地仔細看著,好像咱倆成親後以沒機會看了一樣。

夜深了,我剛要睡下,你來輕輕叩響我的房門,我有些吃驚。你端著一根蠟燭站在那裏,燭光閃爍在你亮橘色的大眼睛裏,美得讓人窒息。你羞澀地對我說:‘國哥哥,今晚……你就要了我吧!’我當時就傻了,你……”

“別說了!”我的心砰砰急跳,他想怎樣?為什麼跟我說這種不便被“局外人”知道的事?我捂住耳朵,有些憤怒地瞪著他。

他抓住我的雙手挪開,“捂住了沒用,你聽力這麼好,還是可以聽見。”

“我不要聽你跟她之間的那些破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跟她那天根本沒發生床第之事,還有什麼好說的?變態!”

“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我跟她有過,不過不是跟人,是跟鬼。這件事她不會跟你說,絕對不會,所以我要告訴你。你必須聽。”

“過分。”我氣嘟嘟地扭過頭去。

“可這件事對我影響太大,不說出來的話就沒法放開過去,你難道不是真心希望我重新開始?”

他勾過我的下巴戲虐地問道。

“好吧,好吧,你盡管說,大色鬼!”

“是啊,我的確色,那是因為無法抗拒你的投懷送抱,再說我心裏也是早就想要了你的。那晚,我相當激動,等不到第二天的洞房就跟你初嚐魚水之歡。那是我們的第一次,我有些拘謹,但毫不影響我們緊緊相偎的甜蜜感。你身上有股幽香,淡淡的,與以往有所不同,仔細聞卻感覺像是青草裹雜著泥土的香氣,嫩枝葉的香氣,自然的香氣。你的氣息很輕很輕,輕到我無法聽見。你就躺在我的懷裏,可我感覺你的身體極輕、極瘦,然而看上去卻豐潤如玉,瑩白似雪。你輕的如同風兒停在葉上搖曳著的一團空氣。你的唇,你的手冰涼而柔軟,撫遍了我的全身,從未有過的酥|麻、愜意,所有你觸碰過的地方都是微微的涼,在我濕熱的皮膚上留下薄荷般沁涼的感覺。我進入你的身體時你沒有任何反應,後來想起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那晚的經曆變得模糊,隻記得跟你做過那事。你那天說的最多的就是:我要你永遠記得我、不要忘了我之類的話。當時我的心已經醉在那一刻了,什麼都沒來得及仔細想。那夜,你在我肩上留下你的齧印,很疼,但我心裏快樂,彼此擁有的快樂和滿足感抵消了一切疑慮和疼痛。你捧著我的臉癡癡地看,說了句:‘國哥哥,該睡了,你太困了。’輕輕地搖晃著我的頭,吻了我一下,我立刻感覺眼皮好沉。我根本不想睡,想好好再看你,可你撅起嘴朝我吹了一口冷颼颼的霧氣,我就闔上眼皮睡沉了。

第二天當淡紫色的晨光射進屋裏,我陡然醒來,記得你昨晚曾睡在我這裏,但你早已經離開。心裏不知怎的感覺有些沉重,於是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結局可想而知,你消失了,無影無蹤,家裏頓時亂作一團。當天是我倆大喜的日子啊,你的不辭而別給了我當頭一棒,就在我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償幸福滋味的情況下。你留下信說跟相好的一起參加革命去了,欠我的昨夜也都還清,讓我另擇賢妻。這封信加之回憶起夜裏忽略的種種疑惑,我信以為真,認定你早已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許下的承諾。我怎麼能不恨你?恨到了骨髓裏。你說過讓我一輩子都記得你,你做到了,用記恨你的方式。我離開鎮子加入國民黨軍隊也是因為恨你。我發誓跟拖你下水的共.產黨不兩立。這一恨竟然就是六年,我怎麼就沒想到那一夜來找我的你已經是魂魄了呢,所以我看到再次看到你發誓要狠狠地報複你,讓你為你的背叛付出最慘烈的代價!我做到了,你被我整慘了,但我並沒因此快樂。我錯的離譜!你為我吃了這麼多苦,遭了這麼多罪,就為重新回到我身邊,可我都做了些什麼?折磨你,羞辱你,冷落你,我簡直該死。鳳嬌,一想起我對你做過的種種,我愧疚、我無顏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