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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一臉驚詫,他又解釋道:“爺爺是九八年初春去世的,享年87歲。他臨終前告訴我所有有關你和他之間的事。我非常榮幸能認識你,雖然感覺不可思議,但我能理解。現在我見到你,更覺得一切都再真實不過。隻是,你看上去比我年紀小多了,甚至比我妹妹還小。”

我激動地看著全家福中的自己。這個死鬼子,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的形象征用了,也不怕他老伴吃醋?不過看樣子他們很幸福,兒孫滿堂繞膝走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裏麵還有我爺爺留給你的一封信。事先聲明我可沒偷看過。這麼多年它一直封存在律師事務所裏。爺爺說隻有你能看。”他說到此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在你看這封信之前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我妻子是個河東獅,我可不想被她抓住把柄刨根問底的。我們應該對此事保密是嗎?”

我“噗嗤”笑出聲來,點點頭。“你一點不像日本人呢。”

另外,這位太郎兄這麼懼內,這點可不像他爺爺。

“我妻子也這麼說,他說我是最不像日本人的日本人。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另外——拜托您母親的事情還請多費心。我們住在三樓最東邊的那間預產房。”他說罷又鞠了一個90度的躬。我立即也朝他鞠了一躬回禮。

龍須太郎仿佛完成了一項重大使命,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我拆開另一個小紙袋,從裏麵取出一迭壓過膜的信,是用柳體小楷寫的,這讓我立即想起龍須川進教我書寫《論語》的情形。

信是龍須川進親筆書寫的,全是繁體字:

我的王,

壹切可好?

請允許我還這樣稱呼你。若按照約定的有效期我不可以再用這種稱呼,可壹想到因為我的失職險些讓我的王遭遇不測,我寢食難安啊,始終為當時未能盡到保護王的責任愧疚不已。儘管你早已看破我比卑微更卑微的命運,可我還是請求你允許我這樣稱呼你。

我的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黃鶴歸去不複返了。去年夏天我檢出患了胰腺癌,醫生說我最多活半年,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活得太久,累了,也該到說再見的時候了。隻是,積藏在心中多年的心願未了有所不甘啊。

我想了很久,最終決定趁大腦還算清醒,寫下這封信。這是我寫給妳的第壹封同時也是最後壹封信。

你壹定奇怪我怎麼知道你的秘密的?說來也簡單,自那天在江堤遇到你後,我找過春樹,他終於對我坦白了壹切。畢竟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啊。相信我,我沒對他使用過任何讓你痛恨的手段,是他主動告訴我的。

我終於知道我的王是什麼人了!當然也明白我的王為何敢跟我舅舅打賭,為何跟我定下1945年的那壹天為合約到期日。我理解了王跟我說過的每壹句話,包括那句:有些事情從壹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從壹開始,就註定我永遠不可能成為王的愛人,連替代品都不配。從壹開始,我的身份就註定了我要背負整個大和民族犯下的罪。而我愛上了壹個憤怒的天使,註定不被允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曾經多麼的驕傲,以為隻有我可以保護你遠離罪惡的戰爭陰影,可悲的是我註定成為壹個戰敗國的流亡者。那一天一旦到來,我將不再有資格留在王的國土上,也不再有資格成為王的奴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