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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誕辰紀念日那天我發了壹通酒瘋,但不借酒壯膽我沒有勇氣說出那些話啊。

當時的我心裏有多痛你知道嗎?甚至你咬了我的痛都抵不過心裏的痛。

你建議我回國去找日本女人成家,你說國內有很多年輕女人失去了心上人,就像川步的未婚妻那樣。你說她們更需要得到溫暖以撫平戰爭帶來的創痛。

你是我的王,我接受妳的建議。後來我娶了川步的未婚妻。她叫山藤玲子,是個好女人,川步死後她一直沒嫁人。雖然我和川步長得很像,但比川步老,又結過婚,

我向玲子求婚時已經三十六歲,可她沒嫌我老,我請求她嫁給我時,她隻是緊緊拉著我的手,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我的王,我沒法保證全心全意愛她,畢竟我的心裏還藏著另外兩個深愛的女人。

原諒我的無禮,我的王,我不是沒有試過忘記妳,但我失敗了。刻意的忘卻隻能讓我更加思念你。我隻能假裝已經忘記了你,假裝一輩子都不再想你。

不要責備我欺騙了壹個無辜的女人,因為我從未想過欺騙任何壹個人,就像櫻花從不欺瞞它的花期壹樣。但我做到了壹件我自認為很偉大的事情,就是讓玲子壹輩子感到幸福。也許,我天生就是個當替代品的好材料吧。不過我並不感到悲哀,因為給予玲子幸福的同時,我也享受到了幸福。這樣的生活也算美滿了吧。

這張全家福送給你留作紀念。原諒我擅自做主把你加進來。當初我舅舅認你做了女兒,你也算是我的親人了。不過我想你並不樂意這種關係的存在,權當我再霸道一回吧。

我的舅舅沒能回國。日本戰敗後他自殺了。他最終還是輸給了你,輸給了正義。

自從去年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異常後,時間又變得緊張起來。我渴望在離開人世前再見你壹麵,比任何時候都想。可掐指一算你才十二歲啊,還不認識我,隻是我再也等不到你明白我是誰的那一天了。我連十天都等不及,何況漫長的十二年啊。

左思右想後,我還是去了一趟中國。

我頗費壹番周折找到了你,十二歲時的妳,儘管還是個小家夥,已經出落得相當漂亮了。那天天氣很好,溫暖的陽光慷慨地灑在身上,完全感覺不到是冬季的漢口。

你正和一幫小夥伴在市民廣場上踢毽子。看著你輕盈的動作,我真想上前跟你說說話,更想摸摸你紅撲撲的小臉蛋,但我忍住了衝動,怕你罵我是“老流氓”啊。我想我沒少挨你的罵吧(包括我舅舅)。

我沒有打擾童年時的你,隻是悄悄拍了幾張照片帶回去。我告訴我大孫子以後要去中國定居,努力追求一個叫‘柳拾伊’的女孩子。不知這傻小子有沒有本領完成他爺爺沒能完成的願望?也不知你此刻是以什麼身份看這封信的?(請不要罵我)。可我必須說那個娶妳的家夥太幸運了——我很想揍他一頓(如果是我大孫子就算了)。

可惜,我再也沒力氣揍任何人了,包括我自己。

我總結我這一生最遺憾的便是君を愛していても、諦めなければならなかった(原諒我老了還是害羞用中文說出這句話來)。

你離開1940年的那天我沒能及時趕上是我一生的遺憾啊。當我趕到時,你已經返回屬於妳的時空。同樣,春樹的離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