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答案錯了。本來你對了,可是又改錯了。姐姐,我也沒辦法,你認輸吧,隻有留下當我老婆了。哦,感覺真是好爽啊。”
“什麼?”我突然感覺被人猛然推進了深淵,黑暗的深淵——他,竟然溪泉!我又弄錯了!他剛才的口吻分明是喬泰時常掛嘴邊的。
“嘻嘻……姐姐,瞧你嚇的,花容失色!淡定,淡定,這樣對胎兒很不利,雖然現在是在你夢裏,也相當危險的。”
虧他還記得我懷了胎兒,竟然要掠奪一個孕婦當妻子,簡直十惡不赦、卑鄙無恥到極點。
“呸!”我啐道,“我寧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哪怕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會答應你!”我誓不妥協。
“好傷人家的心哪!”溪泉苦著臉不斷地搖頭。末了,長歎一聲道:“既然不願意,算了,我也不稀罕找一個懷了孽種的人當老婆。” 說完,右臂豎於胸`前劃了幾圈,口中念念有詞,又對著黑暗的某處叫道:“判官,你出來一下!”
亮白的弧光一閃,我的麵前倏地站了一個人,紅發青麵,皂帽皂靴,綠衣風帶,正是地府現任判官。
“不好意思,把陸判官您硬拉進凡人的夢裏,驚擾了。”他好像對此舉十分抱歉,衝判官微微一作揖。
“大仙召喚,本官自當前來!”判官立即還禮。
“她不願留在我身邊,一心想嫁給那個快要咽氣的糟老頭,你看如何處置?”
“本官願聽大仙吩咐。”判官竟然把大權交由這廝處理。我心裏歎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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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你告訴我池春樹的陽壽本該是多少?”
判官掐指細算,答道:“原本三歲即夭折離陽,但由於大仙仙魂寄於其體內,陽壽自然續到七十七歲。”判官回道。
“什麼?才……才七十七歲?”溪泉跳了一下,“本仙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凡間,難道陽壽還不如那個凡夫俗子?不成,不成!有辱身份,有辱身份!”他嘟著嘴嚷嚷道,極為不滿,又問道:“那喬泰陽壽該是多少?”
“回大仙,此人理應八十歲。”
“怎麼也這麼短命?沒意思!”溪泉撅著嘴。“憑什麼都活不過那個老家夥?”他一把打開折扇,氣呼呼地替自己扇風,又嘀咕道:”心理忒不平衡嘞。”
“這……”判官麵露難色。“大仙的意思是……”
溪泉自言自語道:“七十七減去二十八還剩四十九,八十減去三十一還是四十九。看來他倆剩餘的陽壽是一樣的。”
“大仙的意思是……還想還陽一趟?”判官遲疑地問道。
“哎,肉身都化沒了,拿什麼還陽啊?再說,本仙家的身體怎麼可以再投入那個醃臢的臭水裏遭二次罪呢?”他惱火地說道,心有餘悸的樣子。隻見他眼珠子一轉,又道:“陸判官,咱倆朋友一場,你可願意替我遭這趟罪走陽間一回?”
判官臉色大變,浮起驚懼之色。“這……大仙看得起本官,乃是本官莫大的福氣,隻是……本官法力有限,未等入陽界,恐怕已在途中灰飛煙滅了。再說,擅自離職也必遭天譴!本官……實難擔當此重托啊!”
“也是,憑你這麼淺的法力,的確為難了點。”他哈哈一笑,轉而對我說:“我有個絕妙的主意。姐姐,你一定歡喜死了。”
他眸中閃動著的狡黠光芒令我不寒而栗。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知他又奇思妙想出來麼陰招?
“把池春樹的未盡陽壽續接給那個快咽氣的老頭子如何?”他身形一飄,移至判官麵前。
“這恐怕……不妥吧!”判官驚詫道。“眾生輪回之道途皆有定數,人道中從未有過先例,怎可讓凡人活到此等高壽不離陽的。”
“又不是讓你觸犯法典、虛造陽壽,借用而已。我都不介意,再說那老頭也一定不會反對,你情我願的,就這麼定了!”他拿折扇敲敲判官的肩膀。“你可以去記生死簿了!”
“不——”我驚呼一聲,仿佛有個炸彈突然在我體內引爆,炸得我支離破碎,屍骨無存——他想幹什麼再清楚不過。“你這個陰狠的惡魔!”我怒罵道。
溪泉身形一閃,湊近我眼前,鼻尖幾乎頂著了我的鼻尖。“我說姐姐,難得我有這麼好的心情、這麼大的雅量替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著想。你非但不感激我,還罵我。好事做不得啊!”他忽地飄遠,俊美的雙眸滿是怨氣地盯著我。“記住,這可是你自己選擇了錯誤答案。不過,姐姐,如果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誰叫我心疼你呢。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伺候一個苟延殘喘的老木樁子,四十九年啊,你累死累活的倒也罷了,世人會怎麼想?口水就能淹死你。不如跟了我吧。”挑了挑眉,故作風流狀。
我鄙夷地看著他,冷笑數聲。“你的好心還是留給自己慢慢享用吧,我替我們家那口子謝過你的好意了。”
帶著刻骨的仇恨,我朝他怒目而視。就因為他,我和忠國一直飽受生離死別的煎熬,也因為他,泉溪始終鬱鬱寡歡,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