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蓉無辜地看:“姐姐大人你在說什麼?”隨後瞪顧可言:“你看,讓人誤會了不是?”
“他可不是我的什麼人。算了,我想你大概也沒有什麼心思喝水,那麼,我就什麼不上了。”秦思蓉含笑說,十分怡然自得的樣子。
秦菲菲閉了閉眼冷靜自己的心緒:“你想要什麼,才肯撤銷控訴?”
秦思蓉笑:“你大概弄錯了。現在既然上升到了刑事案件,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是由檢方提起公訴。也就是說,現在就算我想讓這個程序不走,也不可能了。”
“這種場麵上的話,何必拿來搪塞我。”秦菲菲平靜地說,難得顯出一絲睿智,“事情到底怎麼發展,不都是看你的心情。我不相信那些警察有那麼閑為了十八年前的一樁舊事熱心。”她自顧自地走過去將自己剛剛砸進來的包撿起來,從裏麵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說,你要什麼?”
看著她忽然變得精明起來的樣子,秦思蓉微微一笑:“對,你說得沒錯。十八年前的舊事確實不能讓警察有太大熱心太多動力。但是,有我就不一樣了。你說要我放過她,但是,憑什麼?”
她逼近秦菲菲:“憑什麼,那個人殺了我的母親,還能逍遙自在地享受那麼多年榮華富貴?你說,她憑什麼?”
秦菲菲看著她放大的麵孔,壓下自己將煙頭狠狠燙上去的想法——她及時領悟到,就算燙傷了秦思蓉,隻怕她也不在乎,反正,臉總是毀了的。
她有點說不出話來。是啊,憑什麼?
自己的母親殺了她的母親,現在,她不過是通過明路報複回來而已。
秦菲菲雖然知道,心中卻依舊不可抑製地生出難以克製的怨毒來。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為什麼就不能當做回憶,就那樣過去算了?
仿佛是知道了她的心思,秦思蓉靠在沙發上,懶懶地回答:“因為,當年我親眼看到的。如果不是那樣,我大概不會一直一直記了十八年,經常在夜裏被這個噩夢驚醒。”她盯著秦菲菲,“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在你很小的時候,看著一個人在你麵前死去。那個人還是你的親人。”
秦菲菲什麼都不說了,她恨恨地瞪秦思蓉:“既然你能送進去,我就能撈出來。別逼我。”
秦思蓉伸手做個請便的姿勢,端茶送客。
看到她悠閑的樣子,秦菲菲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做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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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就這樣讓她走。”顧可言說。
秦思蓉搖頭,“不,就讓她這樣走。”她說,“隻有自由肥沃的土壤裏,才會開出美麗的花。花盆裏是養不出大樹的。”
顧可言皺眉:“我聽你的意思,怎麼好像在釣魚?”
“難道不是嗎?”秦思蓉輕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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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菲菲很努力地去做了,但是,她依舊沒能救回段雅彤。
因為段雅彤根本就沒有等到公訴上法庭,她在看守所裏被人發現上吊自殺。推門而入,就看到她吊在半空中,舌頭伸出老長,臉色青白地瞪著眼。
一直到死,她的眼睛都沒有閉上。
秦菲菲不敢置信地砸了屋子裏所有能砸的東西。“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最後演變成難以自控的哭泣。
“怎麼會這樣?我還沒來得及救你出來……”她捂著臉,在大宅空曠的會客室裏蜷成一團,在沙發上漸漸地從抽泣演變成嚎啕大哭。
“秦思蓉,你個賤人!”哭到無力,她反而漸漸止住了淚,反手用手臂摸去臉上的淚痕,發出最後的呐喊。
大宅裏聽到這一聲大吼的人都輕輕搖頭,尤其是站在門口,正當其衝的張叔。他停下了準備敲門的手,一向溫雅的臉龐露出清晰不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