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克晗這次有在認真聽,她的想法是既然陸文浩一直強調前世今生這個論調,那麼一定有他的道理,依她對陸文浩的了解,他不是一個會笨到鑽牛角尖的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決定要把這個觀點當一回事,哪怕她根本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誰讓她不是法官。
可是不管她聽得有多認真,她的麵部神經還是非常正常的作出了抗議,眉頭越擰越緊,糾結成一片,正當她準備深呼吸下來緩和緩和情緒,坐在三米開外的肇安轉過了頭,衝她比了比動作——是兩根手指銜住香煙靠近嘴巴的一個動作,肇安在問她要煙抽。
崔克晗視若無睹,把眼睛的焦距對準了法官。
肇安見她不理他,卻不肯放棄,繼續比劃著動作討要。
法官見肇安在位置上坐沒坐相,又湊原告席越來越近,不由朝警衛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糾正一下肇安的所作所為。
陸文浩念完報紙,頓了頓,開始作總結:“本辯護人認為,因被告的精神障礙而引起的殺人行為,或許是前生的怨恨引起的……雖然這是非常不科學的假設……”
肇安最終還是沒有拿到一根香煙,在被告席上坐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法庭內的這些人辯護來辯護去,似乎都跟他毫無瓜葛,他,生也好死也好,無所謂。
在陸文浩結束了陳詞後,崔克晗又發表自己的觀點:“……如果堅持主張是因為前生的犯罪……”
陸文浩駁斥:“……上世紀60年代也有過類似的殺人事件……”
崔克晗反對:“……他是很惡劣的殺人犯……是一個心理變態……”
在來來回回的雙方辯論中,被告不自不覺進入了夢鄉,他仰臉躺著,雖是一個看起來很別扭的姿態,但是他睡得十分投入。
法官敲了敲法槌,提醒肇安:“被告——”
喊了兩遍沒有反應。
法官也許也在這場激烈的唇槍舌戰中聽的有些疲憊,順勢無奈宣布:“休庭。”
休庭過後新的一輪法庭激戰又拉開了帷幕。
崔克晗鄭重陳訴:“……證人馮夢珍和被告肇安事先約好假裝是精神病患者……”
“……我推薦前玲瓏館傭女王曉桂和精神科醫生……”陸文浩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崔克晗,相比陸文浩的鎮定從容,崔克晗的情緒顯得有些急功近利。
神學專業人士李師傅上證人席陳訴:“……靈魂通過人的禸體把完全不同的想法……即攪亂人們的神經係統……”
一直麵無表情沉默不語的肇安在聽到李師傅的證供後,才感興趣的笑著點了點頭,與一般人不同的是,這個笑帶著幾分恍惚。
李師傅之後是精神科醫生的證詞:“……有多重性格的人,大概有兩個以上的自我……根據記錄最多可以有52種不同的性格……”
“……證人生活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陸文浩拿出報紙詢問對麵的王曉桂女士,“這張報紙刊登的,就是畫家沈康祖和妓女媚悅,對嗎?”
王曉桂女士用手絹擦了下額上的汗水,才緩緩答陸文浩:“是的。”
“那您認為記憶中玲瓏館的模樣和馮夢珍以及肇安所說的相同嗎?”陸文浩出示了一卷錄音帶。
王女士點了點頭:“是的。”
“那您覺得馮夢珍和肇安是媚悅和沈康祖的轉世嗎?”
王女士還未作出相關回答,崔克晗表示反對地站了起來:“我反對!”
法官看了一眼崔克晗,轉過了頭:“繼續說吧。”
崔克晗隻得氣餒的坐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