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泉麵上肌肉一塊塊微微搐動,原本斧鑿刀刻的線條,如今越發深刻,好在他膚色深,背著光,倒不容易讓符爸南媽看出表情來。南溪心中無比快意,她知道符清泉現在不知有多想掐死她,可現在父母都在這裏喲,他得好好扮好自己孝子賢兄的角色。想到這些,南溪都忍不住要唱兩隻小曲慶祝一下了。▒思▒兔▒網▒
在父母麵前不能唱,隻好洗澡的時候偷偷唱,浴室裏熱氣氤氳,熏得她臉上紅彤彤的。家裏的條件自然比研習社的宿舍好許多,研習社的宿舍連單獨衛生間都沒有。熱水層層的包裹住她的肌體,讓她緩緩放鬆下來,閉上眼,腦海裏卻不自覺閃過符清泉那張略顯漠然的臉——他問她覺得紀晨陽為人怎樣?
現在南溪有些明白,符清泉介紹紀晨陽給她,大抵是為了逼她回家來住。他原來就不主張她住宿舍,說了幾回,都被她以自己底子差,要在研習社多多練曲,兼杭州交通實在不好為由駁回。如今終於讓他尋到機會,一舉兩得,既把她束在家裏,又用紀公子將她監視住,讓她時時不得安生……就跟養貓那樣,心情好了喂些吃的,心情不好就碾斷你一條腿,正如他所說,要“認清楚你吃的是誰的飯”。
現在她和媽媽,都吃的是符家這口飯。
母親現在如此著緊她的婚姻大事,大抵也是清楚這形勢,所以想盡早為她尋個好人家吧,可惜,認錯了方向。
至於符清泉今天那些話的用意……算了吧,他要做什麼,向來是什麼人都攔不住的,就由得他去好了。
反正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符清泉就是見不得她好。
泡完澡換上浴袍,南溪隨意揀根發簪固定住未幹的長發,推窗踱到陽台上。月色甚好,像把林澗山穀都籠上一層薄霧,她的房間景致是最好的,因為搬家時她和符清泉關係尚好,他什麼都肯讓著她。極幽遠的地方,有陣陣的荷香傳來,將人周身都縈繞住,朦朦朧朧的,不知似幻似真。排屋對麵的山泉溪水,閃著粼粼的光,那全是月亮的魔術作用,南溪撐頭望著那清泉溪水,仿佛月亮又幻化了一個符清泉出來,那是十七八歲的他,迷迷蒙蒙地出現在林澗霧靄之中……
原來符清泉不是這樣的,所以南媽媽常勸南溪,周末回家時別老繃著一張臉,要她對符清泉態度好一點,畢竟,畢竟他原來和她感情還是不錯的麼?可惜南媽媽不知內情,如果她知道南溪和符清泉之間發生過什麼,恐怕她第一個拿刀要和符清泉拚命。
“阿嚏!”一陣涼風吹過,南溪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忽然從所有的幻象中驚醒過來,原來暈黃溫暖的月光瞬間變得幽白蒼涼,連同山穀裏的聲聲蟲鳴,聽在耳裏都顯得陰森可怖起來。
“心情不錯嘛,嗯?”
南溪猛地一退,不知何時符清泉已從他房裏出來,他們兩個人的陽台是連著的,中間隻隔著一道欄杆。他就站在她身後,輕飄飄地問這麼一句,差點把南溪嚇得魂飛魄散。她定住神,見符清泉僵著一張臉,旋即換上一副笑容:“是啊,我每天心情都不錯。”
話音未落,身子便被一隻強有力的臂膀往後一拖,整個上半身落入符清泉懷裏。南溪大驚失色,猛拍符清泉的胳臂,卻絲毫無濟於事,他還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