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結了?”
南溪想說哪裏就結了,還有很多問題呢,卻被符清泉那變幻莫測的神情又給嚇了回去,等她回過神來後才在心裏很軟弱無力的反駁道:“我都說了現在不是很喜歡你了……你明明就是故意想讓我依賴你習慣你放不下你舍不得你……我衣櫃已經被你占了1/3你到底有沒有自覺啊……”
可惜這種種腹誹符清泉都聽不見,他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又出門找了兩件衣服進來換,一邊道:“跟我去個地方。”
“咦……今天我們不是要回家吃飯嗎?”
“去了再回家。”
“哦……去哪裏?”
符清泉正低頭扣皮帶扣,抬起頭時臉色已十分認真:“我想去看看我媽。”
去墓園的路上,符清泉停下車來,在街邊花店裏買了束白玫瑰,淡雅如玉,純潔無瑕。南溪看看那束花,問:“你幫我也買一束好不好?”符清泉微微詫異,唇邊卻不自覺地綻開笑意。那是一種發自於心的笑容,他跑回小花店,一路腳步輕快,連說話的聲音都飛揚起來,買下一大捧險些要抱不攏的白玫瑰。付錢時花店小妹笑問:“有別的喜歡的嗎?可以送你幾朵。”符清泉略加思索,從一旁的紅玫瑰花束裏抽出一支來:“就這支。”
他把花放在後座上,然後拈著那支紅玫瑰到進駕駛座,折掉花枝,餘下小小一朵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南溪平日不上太時隻紮一個輕便的馬尾,他便把這朵花插到她綁皮筋的地方,笑得像頑劣孩童一般:“乖,大姑娘戴紅花。”
南溪伸臂擺出個萬人迷的POSE:“不夠大,不然我就改名叫南二車娜姆!”
符清泉嗤的笑出聲來,一路開車到郊區的墓園,路旁的蘆葦蕩裏,片片白花隨風而動,像白絨花滾成的波浪輕輕搖擺。朝陽的光灑在密密麻麻的蘆葦杆上,反射出絲絲的金光,耀眼炫目。輕輕舞動的蘆葦花,在風中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音,像淺淺的吟唱,又似秋日的私語。符清泉把車停在路邊,攙扶著南溪慢慢朝母親的墓地走去。
墓園的管理做得很不錯,符媽媽的墓地,更有符清泉常年雇人打掃,是以碑刻依舊如新。他擺好花束,拜了三拜,南溪也跟著他把另一束花擺好,拜了三拜。
南溪知道符清泉為符媽媽的死一直耿耿於懷,雖無確實證據證明符爸和南媽做過什麼。然而之前的事實是符爸和南媽早在南溪出生前便已認識;之後又在符媽媽過世後兩年便結婚,而所謂在南溪尚未出生便已過世的前夫,則一直好端端地活到南溪高考那一年。
有些事不僅僅是符清泉一人看到的,便是回家的次數少,南溪也察覺得出來,在滿覺隴的那個家裏,沒有一絲半點符媽媽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如果不是符清泉這個大好活人的存在,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符爸和南媽才是原配發妻。
南溪以為符清泉單獨來拜祭母親,定然有許多話要說的,誰知符清泉隻靜靜地立在那裏,輕輕拭去墓碑上的灰跡。許久後他默然轉身,看到南溪一直站在身後,微怔後笑道:“你怎麼一直站著?我們……我們回去吧。”
“這麼快就走了嗎?”
“你有什麼話要和我媽媽說嗎?”符清泉語音裏閃過一絲揶揄,扶著南溪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直到走出墓園,回到車上,符清泉搖下車窗,偏頭望望外麵,雨絲點點的飄下來,符清泉轉過臉來,很認真地問道:“南溪,我們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