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事情跟她有什麼幹係,又不是她害死的。
虞姒在抄佛經,香爐嫋嫋,夾雜著屋外雀聲喳喳,頗有幾分禪意。
前提是徐老太太沒有在一旁吃肉,香爐的氣息和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吃的人不覺得,虞姒的感覺有點一言難盡,說不上來好聞不好聞就是有點怪怪的。
徐老太太吃肉途中瞧了一眼虞姒的字,臉上沒什麼表情。
憑心而論,虞姒的字認真寫起來算不上醜也算不上不醜,轉彎處圓滑,像個人被抽掉了脊梁骨,癱在了地上。
“你這字……”虞姒沒注意徐老太太吃完了肉,聲音乍然在她耳邊響起,虞姒一驚,一滴墨滴在紙頁上,毀了。
“怪不得近些年來舜娘常入夢來找我。”徐老太太說道。
虞姒聽過這個名字,是她娘的名字,徐老太太說這話的意思是說沒有把虞姒教好,導致她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拿不出手。
謝嬤嬤收走了徐老太太麵前的盤子,虞姒看了看墨跡滲透到下一頁去的佛經,放下了筆,她不記得她娘長什麼樣了,做夢夢到她娘也是朦朦朧朧的一團霧氣。
虞姒該有的老師都有,隻是沒人在旁督促,她學了也沒人看,她每個都學了點皮毛就不想學了。
每個月下人來彙報給徐老太太大小事務的同時,也會說些表姑娘平時在做什麼,徐老太太知道虞姒東西學的不怎麼,但沒有親眼見證過,她是真沒什麼感受。
虞姒覺得不說話不好,繼續說她的字對她也不好,於是她語調一轉,說起了她想問的事,“桑葉子該怎麼辦?”
“那丫頭還小,拘在屋裏養養白,過幾年等人把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她也長開了,換身布料好些的衣裳往街上轉一圈,就算有人認出來了也會看在衣裳的份上,認為是自己認錯了。”
虞姒抄的佛經,徐老太太是不指望了,重新拿了一本佛經,看了起來。
“我不明白。”虞姒依然是那句話。
“不明白找你表姐去。”徐老太太一句話堵死了虞姒所有的路。
見虞姒被她的話愣住了,徐老太太又加了一句,“你表姐能說的想說的,肯定與你都說過了,佛家講的是靠自己頓悟,你不明白,別人說再多的話也沒用。”
老太太原不是會耐心對人教導的人,兒女是債,她不得不教,虞姒是別人的債,用不著她還,否則,她早早地就將虞姒接到身邊來了。
虞姒知道自己是想岔了,她對徐老太太的印象停留在她會給桑葉子梳雙丫髻的畫麵裏,可那隻是老人家的心血來潮。
沒人可以告訴她答案,虞姒在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走之前,她見徐老太太看佛經看的入神,感覺她手上的佛經不太對,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看到了上麵畫的圖。
哪本佛經上畫著圖?
再定睛一看,哪是佛經分明是本遊記套著佛經的皮,書上寫滿了各個地方的人聞軼事。
虞姒啞然,這老太太真是童心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