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可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上弦沒走幾步,石道再次變幻,她所站的四周向下陷落,獨留她站的一小塊地方,她被隔絕在了孤島之上。

虞姒和桑葉子的身側則放下來一塊塊石板,形成了層層階梯,有人提著燈籠,腳踩著木屐沿著階梯下來,腳步聲聲富有樂感,讓桑葉子想到了街頭巷尾都在傳唱的一首不知名的江南小調。

上弦抬頭望向從天而降的來人,來人每一步都踩在燈籠照亮的地,廣袖寬帶,所有的光都凝聚在他的衣衫上,為其鍍上一層月華,像不可觸摸的天神。

虞姒是個沒用的,不認識來人,桑葉子卻認識,她剛和徐滿正認識時,曾和徐家大爺有過一麵之緣,徐家大爺身上那股子厭世氣委實讓人印象深刻。

徐帷認人功夫是出了名的厲害,十多年前說過一句話的人,十多年後他還記得,生意場上,把人認全認清楚,能省不少事。

他當下眼風一掃,認出來三個人分別是寄居他府上的表妹妹,表妹妹身邊伺候的大丫鬟,還有那個能找到他弟弟的小童。

上弦孤零零站在一旁,她和虞姒他們隔了一道天塹,天塹不深,能看到底,但一看便知跨不過去,摔下去不死也殘。

徐家在自家屋底下修了一座地下乾坤,是上弦在進入徐家之前就知曉了的,這也是在她爹死後,她選擇進入徐家做丫鬟的原因之一,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密辛,多數時候會讓人感到一絲優越和安心。

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進入一次密道,回回密道都會積下一層薄灰,她刻意留下的記號也無人破壞,多年的時間下來,讓她確認這座地下乾坤隻有她知道。

但今天兩次措手不及的意外,讓她模糊了真假,模糊了現實與虛幻。

“留下了不好嗎?世間活得多痛苦,為什麼要走呢?”她的聲音無助可憐,說不出的心酸。

徐帷手中的燈籠微抬,照亮了他滿是詫異的神情,“為何你會生出妄念?”

他的眼梢向下一壓,眼角是溢出來的刻薄可笑,“誇父逐日乃道渴而死,你……”

“嗬。”他話未說完,從喉嚨裏溢出一聲笑來,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

徐帷手中的燈籠微抬,照亮了他滿是詫異的神情,“為何你會生出妄念?”

他的眼梢向下一壓,眼角是溢出來的刻薄可笑,“誇父逐日乃道渴而死,你……”

“嗬。”他話未說完,從喉嚨裏溢出一聲笑來,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

他走下階梯,走到虞姒和桑葉子的身前,天塹之上,是他凜然不可侵犯的身形。

他的身後掉下來兩條帕子,裏麵裹著兩顆藥丸,桑葉子眼尖,飛快地抓起藥丸和帕子。

幽幽的香氣透過頂上換氣的孔,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徐帷說得這話換成虞姒來講,必會把上弦刺激的發狂,但徐帷和上弦的差距太大,中間隔著的是填不滿的溝壑,無法讓人生出僭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