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裏。左相這些年同右相相爭,倒是都不大受皇上重用,卻是因著這個事兒在士子中謀回了一局,更是重得皇上信任。他那一脈的人也跟著揚眉吐氣。張元寶這小子懂得左右逢迎,人又機靈,雖是沒什麼功名在身,卻被左相看中。如今誰都知道他是左相的門生,他日他獲得功名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我隻怕他一著得了勢,還要找你麻煩!”
屋子外啪嗒一聲,張博興一警覺,忙問道:“誰,誰在外麵。”
秋娘已是打了簾子進來對張博興笑道:“廚房裏還有些雞湯,我給你又臥了個雞蛋,表哥你盡管吃,管夠!”
“我也餓了……”長安癟嘴偷偷看了一眼張博興的麵,白玉般的麵條上撒著綠色的蔥花,當真是好看,長安不由咽了咽口水。
“少不了你的。”秋娘笑道,“。屋裏一時安靜,秋娘掀了簾子對張博興笑道:“廚房裏還有些雞湯,我給你又臥了個雞蛋,表哥你盡管吃,管夠!”
“我也餓了……”長安看了一眼張博興的麵,咽了咽口水。
“少不了你的。”秋娘笑道,“我特意多做了些,全在鍋裏呢,這就給你盛去。”
她正要轉身,張博興已是笑道:“辛苦弟妹了。”
秋娘擺了擺手,出了門。
長安的笑容漸漸凝滯下來,回道:“京師離我這十萬八千裏,他哪裏有這閑工夫尋我麻煩。更何況,我又不予他相爭什麼,我隻管好生過我的日子便好。更何況……”
長安瞟了他一眼,“你好歹是個江蘇巡撫,還護不住一個我?”
“你這人……”張博興隻覺得撓心撓肺,恨不得劈開長安的腦子教他看個清楚。
“你可當真是不怕。你可知道,那個趙晉當真不是個玩意兒,多年前受過右相指點了一二,多年來便總說自己是右相一派。從前還不打緊,可如今旁人將趙晉這話全給挖了出來,說是趙晉如此大膽,全是因為右相這個靠山。這些年,左相與右相針鋒相對,如今皇上重用左相,對右相卻頗為忌憚,便是連我都覺察出皇上態度有些不同……我隻怕,哪天便是連我都保你不住了。”
長安幾番將茶拿起,又放下,終是幽幽說道:“這些年他殺伐決斷毫無留情,明裏暗裏得罪了多少人?說是剛正不阿,實則就是傻。左相卻是隻老狐狸,上媚皇上,下收官員的心,比起他來,不知道陰險多少。如今抓著這個機會,還不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張博興提了眼好生地打量了長安一番,閑閑地放下了茶杯,起身踱步道:“這些年我給你寫信,你每每回信都讓我別再給你寄。可到底你還不是看進去了?這些年,他為了找你,大江南北都找過了,建州卻是交給了我。每每問起,我都說找不到你。這一次老太太去了京師看病,我一路小心翼翼地掩著藏著。可他到底還是起了疑心。要我說,過不了多久,他或許連我都不信了,自己也就找到安平來了。”
“我既是要參加科舉,就沒想過要躲著他。”長安低聲道:“原本我想著,若是哪一日他尋來,我定是要回去的,既要回去,便要風風光光帶著祖母回去。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我反倒哪裏都不想去了。我的娘子在這,我的家也在這,即便是他尋來了,我也不願再走了。“
“你們父子倆倒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固執。”張博興搖了搖頭道:“我隻是替你不值,你這個身份,在京師裏都是可以橫著走的,竟要受那個油麵書生那樣的鳥氣。此番若不是我來,你還真要折在那個知縣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