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淩暖一閃身就匆匆躲進去上了鎖。鏡子裡自己,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嘴角不經意地微微揚著,眼角眉梢都寫著□□二字。
又想到剛才他就躲在這個屋子裡給林雪影打的電話,他也沒問她聽沒聽到,一時心裡又暖融融的,鏡子裡那姑娘麵上的喜色就簡直可以寫出一篇3000字小說。
雖然餓,但也沒能吃得十分飽。莫BOSS營養師附身,教導她要保養好自己的胃,切忌暴飲暴食,所以吃到最後她被收了勺子,隻有望菜興歎的份兒。
吃完了,莫傑森不讓她動手,把東西收拾齊整,又拿了碗筷去刷。
淩暖迅速地紮好長髮,穿好外套,就站在門口等他。莫傑森回來後,看她蓄勢待發的一身也不奇怪,然後一臉坦然地說:「那個玻璃的盒子,碎了。」
淩暖一點兒不意外,忍著笑把刷好的碗筷放在桌上,又去拿外套給他。
傑森也微笑著不說話,披上衣服,兩個人就手牽手下樓去。
好像跟之前的日子差不多,但又好像有些地方很不一樣。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溫馨得不能再溫馨,幸福得不能再幸福。
天已經黑透了,鬆柏在夜裡變成暗影,隻有甬道旁的花壇裡,一朵朵菊花開得正盛。園中小徑上,低矮的亮著一盞盞路燈,溫暖的黃色光暈裡,三三兩兩的行人步履緩緩地經過。
淩暖低下頭,掏出手機打字。有句話在她心裡已經存了一整天。
(我們就算和好了,是不是?)
她把屏幕舉到他麵前,屏幕藍熒熒的光映著他的臉,他笑著露出的牙齒也閃著晶瑩的光。
也許下一秒他就會說「是」了。她已知道這答案,但期待他說出來。
一陣風起,到底是秋天了,白天日頭再足,晚上刮起風來也是沁入心脾的涼意。
莫傑森伸出手來,把淩暖被風吹散的幾絡頭髮溫柔地抹到耳後去。
然後他說:「不是。」
淩暖有點呆。她微微張著口,傻呆呆的表情就像個受驚的小鹿。也許他還是在逗自己。她想。
「不是。」他靜靜地重複一遍,「因為我要重新追求你。」
莫傑森對她說過好多的話,但這句聽在耳裡無疑是最甜蜜的一句情話。
真的是太有殺傷力了,明知她抵不住還要誘惑她,難道他不知道隻要他說個「是」就足夠她心花怒放了嗎?
她突然覺得莫傑森追求她倒更像是一種懲罰,罰她做那個心安理得被「追求」的人,而她卻不能丟了矜持撲過去,緊緊地擁抱住他。
手機屏的光忽地滅了。
一團曖昧的黑暮裡,莫傑森垂下頭,第一次用特別鄭重的語氣跟她講話:「暖暖,我是認真的。」
他是認真的。
晚上,她躺在床上,他躺在沙發上。隻留了屋角的一盞燈,柔柔地映著整個房間。
他從初識她講起,每一次見麵,每一次發笑,每一次氣惱。有很多細節她自己都不記得,他卻都能講出來。
淩暖靜靜地聽著,起初還會笑,笑到深處把頭埋進枕頭裡,後來就斂了笑,漸漸動容,於是又有淚水淌出來。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不在意她,隻是不說而已。
講到後來莫傑森叫了她兩聲,見她沒有動靜,於是莫傑森也停住了。
☆、37
莫傑森在陪護的沙發上囫圇睡了一夜。
一早起來就整理東西,辦出院手續,下樓,開車,回家。
淩暖隻需聽他的。一直都有傑森,他忙前跑後,把一切做得有條有理。
「你就坐在這兒。」「稍等我兩分鐘。」「我去拿車,你待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