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以後你跟著小王爺和林公子,千萬不要再意氣用事也別孩子氣,多長個心眼。”赫連雲台回頭看了一眼帳篷,笑起來,“這……西北的雪可真大,比洛陽城的雪大多了,對了,往後喝酒別硬撐,老七他們喜歡逗你你還上當。”
三十六心裏忽然有些發堵,看著赫連雲台說不出話,隻好點頭答應,“你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怎麼像是在告別一樣。
顧知妍從帳裏走出來,神色如常,看了一眼赫連雲台,“走了,本來想你留在洛陽幫老頭的,誰知道你居然偷摸著跟來了,那就走吧。”
“郡主,你們要走?”
“你們都贏了,我們還待在這兒做什麼,本來也隻是路過的。”顧知妍笑著摸了一下三十六的頭,“不知不覺,你都這樣高了,和顧知安那小子一樣,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郡主!”
見三十六惱羞成怒,顧知妍笑起來,揮了揮手往外走,“對了,別和他說起我來過,不然又該說我瞎胡鬧,到處跑。”
三十六皺起眉,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他又不能問,隻能送顧知妍和赫連雲台到營外,見著他們倆上馬愣了愣,“郡主,赫連大哥你們這是又要去別的地方玩了嗎?可不快要除夕了,王爺知道又要生氣了。”
顧知妍難得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不過鬥篷上的紅梅格外顯眼,身邊赫連雲台倒是一如既往一身黑衣。
除夕嘛?以後還有。
“他早習慣了,先走了。”
“郡、郡主——”三十六還來不及叮囑他們注意大雪就見兩人策馬而去,剩下的話咽了回去,怔怔盯著兩人背影消失的方向。
瞧不見兩人身影後,三十六轉身往回走,甩甩頭。怎麼一個兩個的這麼奇怪,連顧知妍也這麼奇怪。
遠處掀開帳簾站著的方毓書眼神一暗,看了一眼三十六的方向笑了笑——真是個傻小子,傻頭傻腦的,怪招人喜歡。
子時才過,一道黑影閃過,倚在一邊睡覺的三十六警覺睜眼,就見黑影從麵前往林昭,顧知安的營帳去,心裏暗叫不好,拿著劍追上前。剛追到帳外就見裏麵兩道人影晃動,下意識的停住。
怎麼回事?
“這是解藥。”
“……你去吧,他醒來,我自會有借口搪塞過去。”林昭看一眼麵前的人伸手接過瓶子,指尖微微發顫,“保重。”
黑衣男子低笑一聲,“放心,大不了,我陪著他,隻是明天一早,消息就會傳出去,你做好準備了嗎?”
消息傳出,林昭就是罪人。
於秦國,他是不顧大秦尊嚴的罪人,於顧家,他是不顧情義的罪人。
看向床上的顧知安,林昭眼神明亮,“這些事,我能擔下的。見著她替我說一句抱歉,雖然說了好幾次。”
“放心。”
三十六怔住,握緊了手裏的劍。
剛才的人是……
站在簾外,三十六低著頭,心裏一陣難過。他不傻,隻是許多事情他還沒有經曆過,隻是這回,代價好像太大了。
“林昭呢!”
方毓書臉色陰沉走過來,見三十六站在那兒,跟喪家犬似的忍不住斥道:“林昭這些天你都看著?該死的,怎麼就沒有想到顧知安能撐這麼就不是因為什麼體質過人,而是——”
“怎麼了?林公子在裏麵,解藥拿到了。”
正欲掀開帳簾的方毓書動作一頓,盯著三十六,“什麼?”
“你先別管,林公子怎麼了?”
話音才落,裏麵忽然傳出一聲悶響,像是人倒在地上。方毓書和三十六對視一眼,幾乎一塊衝進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