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讓他以為自己到了地獄。地獄?不,他記得昏迷前見到了她,他還記得一雙溫暖的手握著他的,那麼這就絕對不是地獄,因為有她的地方隻能是天堂。
正想著,忽然一絲光線透過來,一個人影快速的竄了進來,仿佛怕有風透進來似的,隻是倏忽間,羅裕壓根就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容貌,簾子就被放下了。
還不能確定來人是誰,要幹什麼,羅裕便閉著眼睛,躺著沒動。
黑暗中,隻覺得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心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然後翻過來又將手背放上去,仿佛不放心,想要再次確定似的,又換了一隻手,才頷首。
“恩,還好,不燒。”
羅裕心裏一驚,這是她的聲音。
接著便是感覺到有人坐在他的身旁,歎氣的聲音。
“青葉都說沒事兒了,怎麼還不醒呢?”
淡淡的細細的聲音裏掩不住那一絲焦慮和懊惱。
“哎,真是的,隻見過你兩次,我就覺得仿佛上輩子就認識你似的,所有的感覺和記憶猶如潮水般湧來。”
羅裕心裏驚喜,原來她有著跟自己一樣的感覺,正想出口也說出自己的感覺,隻聽到外麵有人在喊。
“風溪,風溪。”
坐在他身旁的女子猛的起身,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噓,小聲點。”
青葉看著風溪小心緊張的模樣,將手裏的藥碗遞給她,道:“放心吧,隻有我青葉從死神手裏搶人,還從未發生過死神從我青葉手裏把人搶走的事情。”
原來,原來她叫風溪,風溪,好美的名字。
羅裕睜開眼睛,作出喚“風溪”的口型,開心的笑意在臉上彌漫蕩漾,心裏很是期待,不知道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喚出來的時候會是多麼的美好,抑揚頓挫。
風溪接過青葉手裏的藥碗,真誠的看著青葉,道:“謝謝你,青葉。”
青葉擺了擺手,嘴角向兩邊扯了一下,算作笑意吧。
“好了,快去吧。”
風溪點點頭,轉身向那間臨時撘的小屋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道:“回頭我給你做根拐杖吧,你這麼跳來跳去,雨雪天的時候很不方便。”
“不用,我都習慣了。”青葉頭也不回,向藥房走去。
風溪看著那樣的身影,思索真是固執的習慣,即使是向好的方向去,也不願意改嗎?可是,人不能活在過去,也不能沉浸在現在,要念著未來才好。
風溪進屋,背對著羅裕,先將藥碗擱在窗台上,點亮了屋內的油燈,這才端起碗低頭習慣性的細細的吹著,轉身慢慢的向床邊走去。
覺得溫度差不多了,低頭喝了一口,抬頭,卻發現一雙笑吟吟的眼睛賊亮賊亮的望著她。
“風溪。”
嚇的風溪“咕咚”一聲將噙在口中的藥汁咽了下去。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喝藥,喝藥
羅裕看著風溪一張瘦削的臉頰變的通紅,增添了幾分嫵媚,不由的看的癡了,竟忘了回答風溪問他的話。
風溪心道,好險,幸虧他出聲喚自己,要不然自己用平常的法子喂他吃藥,那豈不是,豈不是……風溪眼前浮現出那樣的場景,隻覺得一雙臉頰跟火燒一樣,又見羅裕直直的盯著她看,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沒等羅裕回答,就明白了,一定是剛剛青葉喚自己的時候他聽到了,那這麼說他早就醒了,那自己叨嘮的那些話豈不是全被他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