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看了之後開了方子嚴禁她隨意的笑。

明瀾連笑的權利都沒有了,屍居臥氣的趴在床上尋思著著陳太妃打自己的時候那叫一個囂張跋扈,完全沒把自己當根蔥的樣子,那她想來紅昭殿抓走黑胖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就有些犯難了。

黑胖在紅昭殿簡直是不可忽視的存在,一塊抹布從東北角擦到西南角,擦的地麵都要包漿了,凡是他矯健的身姿過處,幹淨的發光,該安靜的時候毫無存在感,該熱鬧的時候把大家逗的絕倒。

就是有一點不好。

他太喜歡收養奇奇怪怪的東西了,什麼貓啊、鳥啊、烏龜啊、蟲子啊。

起初明瀾為了鼓勵他純善之本性,還會皺著眉頭僵硬的微笑應允。

等到黑胖把一窩毛兒還沒長齊的耗子抱回來的時候,明瀾終於怒了,逼迫黑胖把那些沒長毛的耗子有多遠扔多遠。

不過後來他們的意見終於難得達到了一致,因為他們都喜歡養蛇。

明瀾是純粹的喜歡,畢竟蛇是原世滄溟教的聖物。

而黑胖則源於那該死的悲天憫人的慈悲心。

他是一邊臉色蒼白哆哆嗦嗦,一邊抱著一條快被踩斷的蛇不撒手,請明瀾給它治傷。

人,自己都無暇顧及的時候怎麼會有那麼多不必要的泛濫的同情心。

明瀾謹遵醫囑麵無表情道:“可以。”

黑胖眼睛放光:“太好了,我給他起了一個名兒,跟凶獸有關。”

明瀾願聞其詳:“叫什麼。”

黑胖:“軒轅傲因!”

明瀾沒繃住傷口又裂了。

好羞恥的名字,別人的心裏住著什麼不知道,但是黑胖的心裏一定住著一位上古凶獸。

明瀾這傷拖拖拉拉養了七日就已經可以下地走了,這對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美人”來說傷勢痊愈的速度可以稱的上是飛快了。

這期間,薑太妃命令禁止任何人看望明瀾,太上皇後那裏沒意見,皇上那裏也沒吭聲。

於是薑太妃就更加肆無忌憚,連著幾天都派人到紅昭偏殿麵斥明瀾。

所謂麵斥就是派一個很彪勇的宮女或者太監指著犯了錯的人罵,而被罵的人不僅要聽著罵完了還要請宮女喝茶道謝。

薑太妃的手下尤其功力深厚。

這種責罰非常的傷人麵子,很多時候沒有被打死,被連著狗血淋頭罵了幾天後也會羞的自盡。

明瀾是不會自盡的,她臉皮非常厚,當年在滄溟教失勢後,她常年被垢辱通宵,早就練出來了。

誰還不是二皮臉了怎麼滴。

就像三長老臉皮那麼薄的一個道長,被罵了祖宗十八代後,還能戴著手銬腳鏈在牢房裏跟二長老談笑風生的打牌。

渾渾噩噩紙醉金迷了無數個年華,拜雲昳的劍尖所賜,美夢匆匆驚醒,柔弱與她恩斷義絕,換了一副用爛泥糊成的銅皮鐵骨。

明瀾跪在地上聽著薑太妃的宮女那貧瘠到蒼白的辱罵,心裏想著以後缺錢了,在宮裏開個“罵人班”,專教怎麼含血噴人,顛倒黑白,讓人聽了羞憤欲死,飄飄欲仙,爭取接替十大酷刑,成為宮裏第十一大酷刑,殺人不見血,剃頭不見刀。

宮女終於罵累了,明瀾的兩個侍女連忙給她端茶倒水,擦汗扇風,往人家袖子裏硬塞了幾個鐲子點頭哈腰的送出紅昭殿。

明瀾在黑胖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送她鐲子幹什麼,沒送她一刀就不錯了。”

侍女們不知道為什麼自家美人說話總一種謎之山大王的氣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