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昳走後,另有白衣人給她送吃的喝的,明瀾瞧也不瞧一眼,躺在榻上望著雄渾蒼山出神,雲昳在的時候,她的神情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雲昳不在,她雖然依舊沉寂,但是卻平靜安詳了許多,看著外麵的景色時還會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滄溟山。

她不讓雲昳來,雲昳就真的沒有來,一日三餐倒是定點定時的給她這個凡人送,送久了明瀾就認識了送飯的白衣人,記住了他的樣貌,這是個少年人,唇紅齒白長得倒是清秀,但是明瀾卻不敢小瞧他,虛空殿的人長生不老,樣貌年輕卻說不定是一個妖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瀾記住了他的相貌,卻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她不關心,也不關心這裏的一切,直到現在,她連屋子都沒有踏出去一步。

明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兩頰逐漸凹陷,連翻身都要費力氣。

少年道:“明姑娘,雲君說你若再不肯吃東西,他就親手為你烹飪一碗蛇羹來。”

明瀾的眼睛驀然就睜開了,她強撐著坐起來冷酷的問:“你問他為什麼還不去!”

少年:“他何時死我不知,但是姑娘若是再不吃一口東西,就要先死了,你不是在折磨他,是在折磨你自己。”

明瀾不說話。

少年揮手:“給姑娘上蛇羹。”

明瀾要崩潰了:“別別別,我吃,我吃。”

少年笑道:“這才對了。”

明瀾問:“雲昳練功的地方在哪裏?”

少年:“雲君練功的地方任何人不許去,姑娘若是想偷窺雲君的功法,倒不如實實在在的告訴他,他或許肯教姑娘。”

明瀾敷衍的說:“東西我會吃的,你出去吧。”

少年無奈隻好去找雲昳。

雲昳坐在一處山崖上,他已經一連坐了三天,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他手裏緊緊的握著君子劍,他覺得很冷,他想起那年的瘋狂,那是他第一次殺人,連殺了七天七夜後,就是不斷的嘔吐,周身痙攣般的顫唞,回憶起來都宛如地獄修羅。

還記得四野到處都是屍體,無數與他把酒言歡的師兄弟橫屍遍野,滄溟教如同地獄一片死寂,他想起明瀾憎惡的眼神,心好像被撕碎一般疼痛。

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君子劍,劍是冷的,卻也沒有他的手冷。

劍內上千的靈魂似乎是感受到了雲昳的悲傷,齊心合力彙成一股暖流傳遞到他的掌心。

當年斬殺的亡魂全部存貯在這劍中,等待有一天重窺光明,那時,滄溟教又重回繁榮,死去的人複生,離散的人相聚,天地依舊,唯獨少了自己。

這怨不得別人,是他將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將結局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明瀾對他的恨怕是永遠也無法挽回。

劍微微的發出錚鳴,教主安睡在劍中的亡魂輕輕的撫慰著他,用微弱的力量將鼓舞傳到雲昳的意識海中。

君子劍能貯藏亡魂以待複生的秘密天地間隻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已經沉睡在劍中。

尤記得老教主死之之前用眼神對自己說:“孩子,以後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

如果當年他將明瀾一起斬於劍下,她的靈魂也會沉睡在劍中,一千年,一萬年,總會有重生的一天,誰知道她先一步自盡了。

眼看著明瀾最後一次轉世安穩到老後,他就能將她救回來,巢瓦的出現讓整個計劃都破裂。

少年飄然而至:“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