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人,著白衣露出大片的冰肌玉骨,她就靜靜地在那裏站著卻給了明瀾難以言明的威懾力,這種威懾力比雲昳帶給他的還要甚。

明瀾問:“你是誰?書靈?”

女人道:“你可以這麼這麼叫我,也可以叫我白先生。”

明瀾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女人道:“人人都知道最厲害的功法是虛空決,可你知道萬物相生相克,有虛空,便有破虛空,世間唯一破除虛空決的就是破虛空。”

這個名字起的還真的是隨意貼切。

明瀾問:“雲昳知道有你的存在嗎?”

女人道:“當然知道,雲昳萬年來一直想要領悟破虛空,多次造訪,可惜他資力不夠,雜念不多,每次除了自傷便是一無所獲,後來就不敢再試了,要學破虛空,心中隻需有一個念頭,那念頭需日久年深,刻入骨髓,朝朝暮暮,吃飯睡覺,想的隻有一件事,那事就會成為你無堅不摧的利器,世間再無任何誘惑可以動搖到你。”

明瀾:“那我可以,我有執念,我吃飯睡覺無時無刻不在想,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書靈露出一個詭異且妖豔的笑容,以誘惑的問她:“那麼,你的執念是……”

明瀾:“我要殺了雲昳,我要讓他死,我可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永墮沉淪地獄,萬劫不複,我隻要他死!”

書靈的微笑開始有幾分意味不明,她的微笑變得淺淡,但若飄羽的水痕:“好。”

這笑,無來由的讓明瀾覺得有幾分眼熟。

意識海中的紅開始躁動不安,紅色的浪潮翻湧叫囂,似伸出了無數的利爪群魔亂舞,明瀾的眉心顯出一點妖冶的紅色,隨即又泯滅。

書靈:“破虛空說玄也不玄,隻要找到奧妙便一擊即中,虛空決的厲害之處便在於窺天眼,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逆轉時間,洞察萬物,你還沒有出手,對方就已經知曉了你的心意,你出手時慢的就像風吹浮雲,無力又僵硬,他們的眼睛能看到最細小微末輕柔的東西,如果你要戰勝他們的眼睛,你要怎麼做。”

明瀾:“將自己變成虛無。”

書靈:“也不需如此,他們眼睛總有看不到的東西,芥子世界小若微塵,大若瀚海,你若能將自己藏於他們所看不到的地方,比微塵還要輕,比浮雲還要薄,走過之處不留任何鴻泥雪爪,遺世獨立,自成一世,他們就看不到你。”

明瀾:“明白。”

書靈:“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似雲昳那般天賦之人連門都入不了,你即便入了門,鍛肌煉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你或許有足夠的天賦,卻不夠有足夠的毅力。”

明瀾:“你說過了,隻要有刻骨銘心的執念就是無堅不摧的利器,我可以忍受,無論多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書靈:“很好,那我們就開始吧。”

書靈說很疼的時候,明瀾還沒有概念,但是當真正開始的時候她還是從靈魂深處都戰栗了起來,她被擠壓在一個極其密閉的空間裏,骨頭以微粒的間隔酥斷,皮膚一寸一寸的裂開,當她整個人化成齏粉後,又被拉扯重塑,然後繼續痛苦的分解,無休無止。

這樣的折磨沒有半分喘熄的餘地,痛卻又不會麻木,每一次重生就又是毀滅,身體沒有了靈魂還在無底深淵煎熬,好像有一萬年那麼久,一萬年都是絕望。

絕望中,她好像看到了萬家燈火,旅人晚歸,這些平靜又平凡的生活是如此美妙而恬靜,就連生活中的折磨和艱難都在這山崩地裂的痛苦中變得麵目慈祥。

經過了地獄般的冶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