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昳說的是實話,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要滄溟做虛空殿的走狗永遠不可能。

明瀾:“我如果一定要下去看看呢。”●思●兔●網●

雲昳執出了君子劍:“那你必死無疑。”

明瀾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對雲昳徹底絕望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本事在自己的心口來一刀,真的是厲害,好厲害,她這輩子居然會喜歡過他,而且直到前一刻,那種在沉淪地獄被折磨的感覺還猶如附骨之蛆慢慢折磨著她。

明瀾:“我本想將你留到最後一個的,是你逼我的。”

她眼眸一暗,你去死吧,雲昳。

明瀾的手心有些出汗,破虛空必須一招即中,這是它的致命的缺點也是它無盡的魅力,若是一次失手,對方有足夠的時間去反殺,所以她隻有一次機會。

但是在使用破虛空之前她必須能夠靠近他,穿破他的鱗甲和防衛,這非常不容易,除非他走神或者是完全的大意,明瀾一點把握也沒有,她不認為雲昳這種人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大意。

她隻有,去動搖他的心,讓他的心裏產生劇烈的波動,在他的恍惚的那一刻,殺了他。

明瀾思慮半晌,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該如何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分神,她不知道像他這種人到底又能被什麼動搖,他修煉到如此境界又豈能和當年同日而語。

明瀾手中的斧子映照出雪原冷寂的青光,那光芒一點一點的聚攏,凝成一點在主任心神的波蕩下發出微微的鳴響,如破冰炸裂的清脆,而雲昳的劍卻聚著一絲暖意,劍尖流光溢彩將冰麵映照出幾分滾燙。

明瀾被逼無奈,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道:“雲昳,你看你後麵是什麼?”

她覺得雲昳若是個傻子便會回頭。

果然,雲昳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表情,很複雜,非常複雜,就像當年明瀾做一些很讓他無奈卻又說不得的舉止後,他才會露出的那種神情。

然後他就帶著這樣複雜的表情回了頭。

明瀾:“……”

她電光石火的出手了,手裏的斧子殺意騰騰的劈向了他的防罩,本做好了被巨大衝擊滌蕩回來的準備,豈料斧子輕而易舉的破開防罩,如同破開一個早已支離破碎的東西那般,被溫柔的吞噬了進去。

這是明瀾現在所有的感覺,溫柔。

溫柔的將斧刃最後的怒意送到了他脆弱的身體。

是的,現在失去鱗甲的雲昳在破虛空麵前便是脆弱,如同重羽、離落之流。

雲昳似乎在自殺,這個荒唐的念頭在明瀾腦海中升起。

但是她的動作沒有停,在這千鈞一刻的一瞬間她將自己的身體壓成飄渺的狀態,在瞬息間破了他根本來不及運用的虛空決,抵達他身體的最深處。

她看了一眼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然後她掏了他的五髒六腑,碎了他的金丹,搗了他的劍府。

這一切都是瞬移之中的瞬移,雲昳甚至還沒有扭過頭來。

明瀾變回實體虛弱的扶住雲昳的肩膀,然後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感受他身體最後的溫熱

明瀾抬頭看著他,雲昳也在看著她,他的眼睛裏是一種意味難以明狀的解脫,他的氣質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徹底脫下了那冷厲的毒蠍一樣的麵孔。

雲昳說:“我……”

明瀾抱著他,將匕首再一次插進他的後腦勺裏,雲昳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