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銅製車輪軋過凹凸不平的土路,身披盔甲的士兵們盡忠職守的騎在馬上,伴著中央那輛修飾奢華的馬車謹慎而緩慢的前進。
“戒子彌!”馬車內傳來一聲帶著怒意的喊叫。
馬車旁騎著棗紅馬的銀袍將軍立即靠近了車窗,道:“臣在。”
車窗中探出一個滿臉不耐的少年君王的麵孔,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這破路要顛死孤了!回京之後立即修繕!”
“諾,回陛下,很快就到了。”
“你都說了多少個很快了?!戒子彌,你這是欺君!你是成心想顛死孤好繼承孤的王位是不是?!早知道就不聽尚書的鬼話了,南巡一點也沒意思,這一路以來,哪裏有什麼美人,還不如在宮裏待著,孤就不該一時糊塗,信了那個老狐狸!”
“臣惶恐,臣不敢。”戒子彌麵無表情的道。
“懶得和你個莽夫說話,給孤駕穩著些!你這蠢貨!”少年君王轉過頭訓斥起馬夫。
戒子彌看著落葉隨著風在空中打著旋飄落,心中卻驀然升起一絲警惕。
“嗡——”一陣奇異的聲音傳來,一道帶著詭異綠光的毒箭猛然射出,刺穿了車夫的喉嚨,來勢絲毫不停的向馬車中少年君王的喉嚨射去,戒子彌瞳孔驟縮,以迅雷之勢拔出腰間的佩刀向車門砍去,“轟——”的一聲,馬車前半部分猛然一沉,毒箭被劈成兩半,戒子彌用沉著而不容抗拒的聲音道:“敵襲!下車!”而後踹開馬車門,將其內因受到驚嚇而十分呆滯的少年君王提了出來。
此時一道寒光自天邊而來,直衝戒子彌後腦,戒子彌寒毛倒豎,反身一刀格擋住,本想先行脫身,但那刺客招招狠厲且悍不畏死,不惜以傷換傷,匕首上也泛著詭異的綠光,劃破傷口的瞬間就令戒子彌有輕微的眩暈。
“戒子彌!救我——”淒厲的喊聲突然想起,戒子彌心中一驚,踹開眼前這個瘋狂的刺客,少年君王卻已然倒在馬車旁,另一個刺客已經將匕首刺入他的胸膛,血液汩汩流出,戒子彌立即飛身而下,然而那刺客卻一擊即走,毫不停留,護衛們卻由於第三個刺客的襲擾,難以組織好有效的反擊,戒子彌當機立斷,放棄追擊另外兩個刺客,將手中的刀猛力擲出,老三險險避過,卻逃脫不及被一道從背後突然襲來的長戟刺穿了琵琶骨,劇痛令他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戒子彌立即來到少年君王身邊,此時少年君王的胸膛上,一個恐怖的血洞正汩汩的流著鮮血,其人神情慌張麵容慘白卻並未陷入昏迷,還有力氣緊緊抓著戒子彌的衣領,戒子彌有些詫異,回頭喊道:“醫師!快找醫師來!”
白霧鎮外一處山洞中,七徹攙扶著大胡子走了進來,大胡子撕下麵罩,身上的多處傷口已經和衣服粘連在一起,直到現在,他才陡然感覺到失血過多的暈眩以及傷口的難以忍受的疼痛,七徹扶住他,看了看傷口的狀況,拿出火折子將一些血流不止的傷口灼燒了一遍,道:“先止血,我們需盡快撤離。”
大胡子渾身冒著冷汗,問道:“頭兒,老三被抓了。”
七徹沒有停頓,道:“你按原計劃與末書彙合,然後立即離開應國。”
“那你呢?”
“我會帶著老三,追上你們。”
“我和你一起。”
“你受傷太重,幫不了我。”
大胡子攥緊了拳頭,沉默許久,道:“.…..你說會追上我們,不能食言。”
“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