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兩個略說了幾句話,眼見著不好再拖,傅長熹方才起身送了甄停雲出去,一直等到甄停雲的馬車離開了,他才叫人上來道:“跟上去看看,別叫出了事。”
手下連忙應了,點了幾個暗衛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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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熹給送的紫玉簫,甄停雲確實是喜歡得緊,回去的路上還在馬車裏悄悄的摸了幾下,愛不釋手。
畢竟,這紫玉簫的分量顯然比玉佩大得多,這麼一支,論價值隻怕隻有裴老夫人給她的帝王綠鐲子能夠媲美,幾乎都能抵上她的全部家當了。
摸完了紫玉簫,甄停雲正要將之收起,忽而指腹微動,像是摸到了什麼。她好奇的低頭看了看,果是在玉簫底部看到了一個淺淺的熹字,不由暗道:雖然在玉佩上刻晦字可能很晦氣,雖然熹與晦互為反義,可像是元晦這種每樣自用物上都要刻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怪癖?
這麼想著,甄停雲又把紫玉簫收回懷裏,心裏喜孜孜的:反正元晦都給她了,就是她的!
收好了紫玉簫,甄停雲又開始翻看起傅長熹壓在木匣下麵的兩本小冊子,其中一本果然就是她猜到了曲譜,還有一本則是她之前央了對方好幾回都沒得來的騎射要點。
雖然紫玉簫堪稱是罕見珍貴,可這兩本小冊子對於眼下的甄停雲來說也是無比重要。
哪怕天色將晚,甄停雲還是拿著那兩本冊子大致的翻了翻,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努力方向——是時候找機會問一問裴氏那莊子在哪裏,什麼時候能去了。
甄停雲心裏存著事,就這麼一路回了甄家。待她抬步回去時正巧在院門口撞見了甄倚雲。
因著姐妹兩人素來不對付,甄停雲見著這姐姐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隨口敷衍了一句:“姐姐已經回來了?那我就放心了……我今兒逛得腿酸,就不在這兒打攪姐姐了,這就先回去歇了。”
甄倚雲看她一眼,眸光一轉,倒似在想什麼,口上道:“既是累了,那便快去歇吧。”
甄停雲點點頭,轉回房裏,叫人打了水來淨麵淨手,再換了身湖色的家常衫子,這才懶洋洋的靠坐在躺椅上,拿著那支紫玉簫擺弄著,正思量著要不要來一曲,忽而便聽外頭來了兩個麵相凶狠的婆子,上來行禮,口上稟道:“二姑娘,太太請您過去說話。”
甄停雲聞言一怔,慢慢的從躺椅上起身,凝目看著這兩個有些陌生的婆子,問道:“什麼事?”
那兩個婆子說話倒是客氣:“沒什麼,就是問些事情。”
甄停雲眉梢微微的挑了挑,很快便點頭,幹脆應下:“知道了,我收拾收拾便隨你們過去。”
兩個婆子見她這樣幹脆,也是笑笑。因她們生得高壯,膀大腰粗,臉上又滿是橫肉,此時雖然是在笑卻不僅不顯得溫和反倒頗是凶狠,哪怕慢條斯理的說著話都像是在和人吵架一般:“按理,姑娘是主子,您讓老奴們等一等倒是沒有什麼,隻是不好叫太太久等,還請姑娘盡快。”
甄停雲聽著這話聲,隱隱有些不好,再聯想起適才院門口撞見了的甄倚雲,暗一咬牙,接著整理衣襟的功夫,悄悄吩咐了憑欄一聲:“娘那裏怕是有些事,你替我跑一趟,去請祖母去主院裏一起說話。”
頓了頓,甄停雲壓低聲音:“一定要快。”
憑欄聽到她這聲音,不由也緊張起來,忙應了下來。
甄停雲給自己請了個外援,這才略寬了寬心,收拾了一下後便往主院去。
待她到了主院門口,便有人攔下了跟在甄停雲身後的秋思,隻令她一人入內。甄停雲心裏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麵上仍舊是淡淡的,隻與秋思吩咐了一句:“你在這等我罷。”抬步便往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