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依言拉弓上箭。
她的動作是傅長熹早前糾正過的,看上去利落且標準,挑不出半點錯來。也就在她擺好動作的時候,兩人前方的草叢裏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顯然是真有動物來了,而且聽著聲音怕還是比野兔野雞更大的獵物。
甄停雲心下更是期待,不由的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看著前方的草叢。
果然,不一時,便見著一隻野鹿從密林裏出來,越過草叢,出現在眾人麵前。
甄停雲拿著弓的手都有些發顫,但她還是忙裏偷閑的側過頭,朝著坐在她正後方的傅長熹眨巴了下眼睛,杏眸黑白分明,仿佛會說話一般,那意思就是:看我這運氣!說要鹿,那就來鹿了!
傅長熹瞧著她又長又卷的眼睫上下撲騰著,忽然很想笑,好在還記著不能驚著前頭的鹿,這才忍了下來。他忍住笑,伸手握住甄停雲那握著弓箭的手,一點點的教她瞄準方向,替她校準方位,最後才壓低聲音,道:“可以了,放箭。”
甄停雲下意識的鬆開已經拉到了極點的弓弦,卻見長箭疾疾如閃電,竟是直接射中那野鹿的右眼,那衝勁順勢將整隻鹿撲倒在地,劇烈掙紮了片刻竟也漸漸不動了。
甄停雲歡喜的不知該說什麼,抓著弓箭的手緊了緊,然後才回頭去看傅長熹:“晚上吃鹿肉!我請客!”
傅長熹瞧著她頰邊的兩個小梨渦,終於笑出聲來:“好,就等你孝敬我這先生了。”
因著兩人這一回收獲頗豐,回去的時候,甄停雲騎在馬上簡直是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堪稱是揚眉吐氣。
傅長熹也都遂了她,想著她先前說了要吃烤鹿肉,就叫人給她準備了烤肉架子,將那些野雞野兔還有野鹿什麼的都去處理了,剝了皮,切了肉,略略醃製調味,這就能拿來烤肉了。
甄停雲心情正好,卷起袖子便要上去,口上還道:“先生您就坐著好了,這點兒小事也該叫我這做學生的來忙,權當是我的孝敬了。”
傅長熹原就不準備插手,聽了她這話,索性便端出大爺模樣,坐在邊上看她烤肉,等著自家學生的孝敬。
甄停雲以往還沒吃過鹿肉,且這野鹿也是她打的(雖然也有傅長熹的幫忙),於是便先挑了兩塊鹿肉烤了。眼見著肉汁順著鐵絲網往下淌著,火花滋滋的往上冒,肉香漸漸濃鬱,她便將那兩塊鹿肉都夾到了碟子上,遞給傅長熹:“先生,您先嚐嚐。”
傅長熹見她態度恭謹且殷勤,心裏還是很滿意的,不由暗道:倒還算是孝順,知道烤了東西先給自己這先生。
結果,甄停雲緊接著一句就是:“我之前也沒見過鹿肉,不知道烤的這麼樣,熟了沒……您先替我嚐嚐,看看我烤的怎麼樣。”
傅長熹:“……”感情你是第一次烤,心裏沒底,自己不敢吃,索性拿我當試驗品?
這麼想著,傅長熹再看碟子裏那兩塊鹿肉都有些下不了口,想了想還是先拿小刀將其中一塊更大的切成幾塊,眼見裏頭也都烤熟了,這才略寬了心,拿刀挑著幾塊小的吃了。
甄停雲眼也不眨的看著他,見他隻吃不說話,忍不住就問:“好吃嗎?會不會太熟?還是太生了?”
傅長熹不說話,隻拿刀挑了一塊鹿肉遞到她嘴邊。
甄停雲正要張嘴去咬這塊肉,傅長熹的手又往上抬了抬。
甄停雲立時便閉上了嘴,咬著牙,氣鼓鼓的瞪他:“先生就會作弄我!”
傅長熹見她頰邊暈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又或者是這火爐的熱氣烘出來的。
因她皮膚極白,臉蛋又白又嫩,仿佛牛奶一般,似能滴出水來。此時頰邊染著一抹紅,恰似雪中落梅,顏色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