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恭謹:“是,屬下逾越了。”

一時,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傅長熹微微闔眼,五官的輪廓因此而稍稍柔和。片刻後,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悶在胸口的氣緩了緩,到底還是開了口:“去京都女學。”

唐賀緊繃的肩頭也鬆了下去,他忽然間想起佛經上的一句話:世人得愛,如入火宅,煩惱自生,清涼不再,其步亦堅,其退亦難。

縱然那蜜淌在刀口,依舊有人甘冒割舌之痛,隻為舔舐刀刃上的那一點點的甜蜜——世人之求愛,莫不如此。

哪怕是攝政王。亦如此。

*********************

榮自明一行人已是到了京都女學的東門口。正如唐賀所想象的那樣,才入門的裴如鬆第一眼便看見了立在門邊的女孩。

當年,裴氏不過是在樹下持扇掩麵,遙遙的投去一瞥,便能令甄父一見鍾情,念念不忘。

由此也能想見那是何等動人的容色。

而甄停雲原就生得頗似裴氏年少時,或者說是更勝一籌。

裴如鬆才從車上下來,抬眼去看,隻一眼便見著那年紀尚幼的女孩雪膚玉貌,妍麗靈秀,身著紅衫,哪怕隻安靜的立在門邊,亦是嫋嫋娜娜,引人注目。

那麼人自門口進進出出,時不時便要有人悄悄去看她,便如同看著枝頭如火的玫瑰,那顏色尤其吸引人,可要是離近了又怕刺紮在手上,不疼卻又癢癢的。

裴如鬆不由的便歎了一口氣:他與甄停雲雖隻見過一次,可對著小表妹,他確實也是印象深刻。甚至,前不久,裴家還因著考試憑證那事鬧了一場,自家妹妹很是被教訓了一番,很是生了一病,至今還沒好全,還被關在家裏讀書,連房門都出不得。至於母親裴大太太,雖裴老太爺做公公的並未多說什麼,可裴大爺做丈夫的卻也是氣的發了一回火,還叫她交了管家權出來,以至於裴大太太如今都還在家裏修身養性,真真是悔不當初……

裴如鬆略出了一會兒神,及時的收回了目光,反是側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兩個好友。

榮自明年紀雖小卻是風流慣了的,才下車便已左顧右盼的尋起美人來。他年紀小,眼力也好,很快便見著了立在門邊的甄停雲,那雙漂亮的鳳眼立刻便亮了。

而立在另一側的則是身著湖藍色長袍的燕王世子傅年嘉。

傅年嘉的身量是三人裏最高的,且他姿儀絕佳,此時沉默的立在人群裏,肩背挺直,英挺筆直,一眼便能望見。

傅家人的五官多是輪廓深刻,英俊且冷峻,傅年嘉亦是如此。

隻是,此時傅年嘉正背對著光,哪怕是從裴如鬆的角度看去,也隻能隱約看見他側臉深刻冷峻的輪廓,以及陰影籠罩下那近乎晦暗的神色。

也不知是不是裴如鬆多心了,他總覺得傅年嘉正沉默且安靜的看著不遠處人影。

那深沉若幽潭的雙眸就那樣一動不動,眼也不眨的凝視著甄停雲。

如同在看一個近乎不可能的美夢,甚至不敢去驚動。

一念及此,裴如鬆都覺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笑了笑,轉開話題與身側兩人道:“對了,我表妹也在這裏,我先去打個招呼?”

榮自明呆了呆,連忙道:“你表妹?是不是那個穿紅衫的?”

裴如鬆感覺榮自明大約是真有些呆了,提醒她:“這裏是京都女學,那些女學生穿的都是紅衫。”

榮自明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又追問道:“是,那個笑起來頰邊有酒窩的?”

裴如鬆:“……我還真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