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甄父並不想為此與妻子起爭執,沒有多說,隻溫聲讓女兒先回去休息,關切道:“你才下車,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吧。我遲些兒叫人把雞湯細麵送去你屋裏。”

甄停雲點點頭,重又起身與父母行禮。

正欲起身出門,她的步子一頓,回頭去看甄父,臉上倒是有些遲疑:“要不,爹還是叫人把湯麵送祖母院裏吧。我也是許久未回家了,少不得要去與祖母請安,也許今晚上就歇祖母院裏了。”而且,她也想順路把自己做的那包月餅給甄老娘送去。

甄父對此也是讚同的:“也好。”

目送著女兒離開,甄父眼角餘光便瞥見了裴氏的臉色,皺了皺眉頭:“你這又是怎麼了?”

適才為著廚房飯菜的事情,他已是忍了下來,偏此時又見著裴氏這臉色,難免便露出些不高興來。

甄父冷下臉,裴氏自也不高興,淡聲回了一句:“我這是替家裏高興呢——停姐兒這樣孝敬她祖母,祖孫和樂,可不就是大好事。”

“沅君,我們好好說話,行不行?”甄父壓著火,低聲與妻子講道理,“當年,是你把停姐兒留在老家,也是母親費心盡力的將停姐兒養大了,這十多年的祖孫感情,倘婷姐兒不知孝順,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人?!”

一提起“當年”,裴氏便覺著自己心裏那邪火怎麼也壓不住。她的眼眶也紅了,細齒咬著唇,哽咽著道:“那是我生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想把她丟下的嗎?若不是……若不是母親當年那般刻薄刁難,我又如何又會丟下自己的親骨肉?”

“如今倒好,你們一個個的都怪起我來了!”對於女兒的冷淡,丈夫的不悅,裴氏簡直是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她紅著眼睛去瞪甄父,語氣尖銳的反問道,“難道,這還成了我的錯?!”

甄父見狀連忙去攬她的肩,低聲安慰:“好了好了,是我失言,你也別氣了。”

聞言,裴氏眼裏強忍著的眼淚反是忍不住了,簌簌往下掉,抽噎著道:“是我不好,不該總想當年那些事……”

甄父聞言,心下更軟,連忙溫聲撫慰。

好容易哄得裴氏擦了淚,夫妻兩個夜裏榻上說話,倒是不免擔心起二女兒的親事。

說來,裴氏心裏是極向往燕王府這般高門,隻是多少還是有些個文人清高,覺著這親事也不是自家上趕著求來的,是燕王妃自己看上女兒的。所以,她這些日子也很端得住,隻當沒這事,既不往外說,也沒主動去打聽燕王府的意思,隻想在家裏等燕王府下一步的動作。

結果,等來等去,燕王府再無半點動作,時間一長,裴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