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慧通也不強求,合手與甄停雲行了一禮。
甄停雲這才提著水桶走了。
等她徹底走遠了,慧通臉上的笑容方才收了起來,那張看上去和善的臉已是毫無表情。他想了想,微微側過頭去與邊上一個樣貌清秀的小沙彌說道:“你替我跑一趟,去和你慧聞師叔說一聲,就說時候差不多了,人也到了,叫他稍作準備,趕緊去老地方‘辦事’。”
小沙彌不知就裏但還是仔細記下他的話,點頭應下。
慧通擺擺手,打趣似的道:“趕緊去吧,跑快點,要不午飯就沒你的份了。”
聞言,小沙彌再不敢耽擱,撒腿就去尋他“慧聞師叔”去了。
慧通立在井邊將事情從頭想了一遍,覺得這事應該是沒什麼錯漏了:人已經帶到老地方了,隻要甄倚雲下了藥,慧聞進去成了事……頓了頓,他又想起甄老娘一行人,當下再不敢拖遝,加快步子往文殊菩薩殿趕去——至少在事成前,他得設法安撫住甄老娘一行人,省的叫她們胡亂鬧騰,壞了事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甄停雲疑心起甄倚雲來,提水回去時難免耽擱了些時間,等她回了那間略顯狹小的屋舍時,便見著甄倚雲正坐在桌前擺弄杯盞。
見著甄停雲提水進來,甄倚雲連忙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盞,將茶盞擺到兩邊,起身笑迎了上來,口上道:“倒是麻煩二妹妹了,二妹妹且先坐,我先擦一把……”
說著,她便從甄停雲手裏接了那桶水,自己掏了帕子丟進水裏,擰了擰,對著水麵上的倒影仔細的擦了擦臉。
因著甄倚雲適才在文殊菩薩殿摔得那一跤摔得極狠,她光潔嬌嫩的額頭也被磕得紅腫,似是有些破皮,擦拭時疼得臉上泛青,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猙獰,險些沒有叫出來。
甄停雲則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心裏則是估摸著甄倚雲這是打的什麼主意。
好容易把臉上的塵土擦幹淨了,甄倚雲便把手上那塊濕帕子丟回了桶裏,笑著道:“我適才叫人給上了一壺茶,二妹妹走了一路想必也渴了,不若一起喝一盞吧?”
不待甄停雲應聲,甄倚雲已是抬起手,掀開茶蓋,拎著茶壺倒了一盞熱茶,很是小心的推到甄停雲的麵前。
甄停雲低頭看了看這棕褐色的茶湯,一時沒有伸手。
見狀,甄倚雲幽幽的歎了口氣:“二妹妹怎的不喝,難不成還怕我下……藥?”
甄停雲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直視著甄倚雲:“如果我說是呢?”
甄倚雲搖搖頭,笑起來:“二妹妹你也真是會開玩笑,我與你平日裏雖有些爭執,可到底也是至親姐妹,打斷骨頭連著筋,若你出了事,我做姐姐的難道就能得著什麼好處?”她看著甄停雲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任性的孩子,語聲十分無奈,“我又怎麼會下……藥害你?”
甄停雲仍舊是看著她不說話。
甄倚雲索性便拎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盞熱茶,不甚樂意的道:“都說了我陪你喝,難不成我還會毒我自己?”
說著,甄倚雲便端著茶盞大喝了一口,然後又放下茶盞,看向甄停雲。
茶盞擱在案上時,發出“砰”的脆響,甄倚雲顯然也有些生氣了,手上便用了些力氣。
也就是此時,門外忽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甄倚雲滿心緊張,此時聞聲自是嚇了一跳,臉色微白的轉頭往門邊看去。
甄停雲卻是靈機一動,趁著甄倚雲回頭的功夫,動作利落將兩人麵前的茶盞掉了個個兒——雖然她也不想喝甄倚雲的口水,可誰知道甄倚雲適才是真喝假喝,又或者在茶盞上動了什麼手腳?這種事,還是小心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