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甄倚雲用力咬住唇,俯身行禮時,眼底滿是怨毒與不甘,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然而,傅長熹今日的神色卻尤顯冷淡,抬眼略掃了掃在場諸人,唯有看見甄停雲時眸光方才稍稍一緩。隨即,他下頷緊繃,開口道:“進去再說。”

甄父和裴氏等皆是不敢忤逆攝政王的意思,隻得小心的將人迎了進來。

待進了屋,傅長熹方才開口:“聽說今日慈濟寺裏出了事,本王亦是十分擔憂,派人查了查,倒是正好在宮裏尋了個知道來龍去脈的人,帶來給你們瞧瞧,也好問個清楚。”

話聲未落,傅長熹身後的侍衛便將那太監推了出來。

太監原就是雙手被綁於後,這麼一推也就隻得端正跪著,好在他也是個伶俐的,深知單憑自己做的那些事,攝政王定不會饒了他,倒不如臨死前表現好些,哪怕是叫攝政王出個氣,至少也能得個痛快。

這麼一想,太監便再不敢耽擱,甚至都不顧及太後清譽,這就開口說道:“奴才乃是慈恩宮裏跑腿的。因著得了太後吩咐,便在重陽節前帶著宮中秘藥,說動了甄大姑娘,讓她設法在甄二姑娘的飲食中下……藥………”

“你,你竟然憑口汙蔑!”甄倚雲揚起脖子,極力辯駁,“我與二妹妹同父同母,血脈相連。眼見著二妹妹與攝政王定下親事,連我這做姐姐的也要因此沾光得利……我又怎麼會聽信你一個外人言語行事?怎麼敢拿藥對我嫡親的妹妹下手?!”

甄倚雲想過了:反正當時為表隱秘,她和太監說話時,邊上也沒有半個閑人,自然也沒個人證物證。她若是咬死了不認,難道攝政王還能屈打成招?!

太監聞言,心下也不免想:原還道這位甄大姑娘生了個聰明麵皮,糊塗腦袋,沒想到竟還有幾分急智。

不過,他也是深知攝政王為何會將他提到這裏來,自是要把話說實了,立時便轉頭去看甄倚雲,反問她:“是啊,你與甄二姑娘‘同父同母,血脈相連’,眼見著便能借著這王妃妹妹沾光,如何又會信我這外人言語,如何敢對親妹妹下手?”

不待甄倚雲開口,這太監立刻便冷笑自己答了:“自然是因為你利欲熏心,自私自利,心腸歹毒,毫無姐妹之情。”

甄倚雲臉色煞白,聲音驟然尖利:“你,你胡說!”

那聲音竟是比太監的還要尖利刺耳,仿佛是被人揭了人皮的野鬼,形容狼狽,神色可怖。

裴氏見狀,心下已覺不好卻還是下意識的撫了撫長女瘦削纖弱的後背,低聲道:“倚雲,你冷靜點……”

無論這太監說的是真是假,攝政王就在眼前,總不能當著攝政王的麵大呼小叫。

甄父看著長女的目光卻是帶著從未有過的驚疑。

甄倚雲也反應過來,貝齒緊咬著下唇,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痛罵出聲。

太監卻是冷笑連連,接著往下道:“我當時從太後處領了命時也是十分擔憂,結果一見著這位甄大姑娘就放心了——我在宮裏半輩子,算是見了不少人,隻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底細,知道她麵上裝模作樣,實際上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貨色——像是她這種人,別說是親妹妹,為了自己的利益,親爹親娘都能給踢開了去!”

說話間,那太監看著甄倚雲的眼神都是帶著鄙夷的。

甄倚雲緊咬著唇,看著那太監就像是再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目光怨毒無比,仿佛恨不能撲上去扯爛了對方的嘴。

然而,裴氏卻是緊緊攥著甄倚雲,生怕長女激動之下會作出什麼錯事來。

太監嘲笑完了甄倚雲,也不敢拖遝,這就往下道:“所以,我先用燕王世子妃的位置作為利誘,再用那姓鄒的性命作為威逼,最後勸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果然就半推半就的收了藥下來………如此威逼利誘,等到重陽節前一日的早上,我們第二次見麵時,她心裏已是肯了,聽了我的安排與計劃後再沒有半句不依,甚至還主動追問了不少細節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