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來救星,然而如今卻……
宋淵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自製力,這才能夠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沒有直接哭出聲。
傅長熹抬手做了個手勢,止住了宋淵的話,懶得再聽這些請罪之語,直接道:“安太醫呢?”
宋淵仍舊跪著,低頭道:“陛下情況危急,安太醫不敢稍離左右,隻得守在邊上,不敢擅離。”
傅長熹微微頷首,道:“起來吧。”
頓了頓,他也就沒再說什麼,隻是握著甄停雲的手走上了台階,走進了乾元宮。
乾元宮內竟是比外麵更加的清冷肅殺,裏頭的宮人大概都被遣了出去,空曠的看不見人影更聽不見人聲,隻能看見那紫銅香爐燒著龍涎香,香霧嫋嫋而起,滿殿都是濃鬱的龍涎香氣,明黃的幔帳則是低垂著,遮掩住了幔帳後的景象。
大概是那報信的宮女前不久才在這裏自盡身亡,哪怕心知此處應該已經清掃過了,哪怕如今殿中還燒著龍涎香,甄停雲還是隱隱約約的嗅到了冰涼空氣中的一絲絲血腥味。
如今已是七月,甄停雲踏入乾元宮時仍舊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傅長熹仿佛早便習以為常,或是有了心理準備,抬步進殿時連腳步都不曾停頓,而是徑自往裏去,甚至不必旁人上前服侍掀簾,自己抬手掀開前方的幔帳,果是看見了躺在明黃龍榻上的皇帝,以及守在榻邊的安太醫以及幾個太監宮女。
這些太監宮女眼見著攝政王與王妃上前,連忙下跪行禮,而安太醫則是略有慌張的想要起身道;“殿下,臣……”
與此同時,安太醫一隻手還放在小皇帝的手腕上,顯是在看脈,另一隻手則是拿著毫針,約莫是準備救濟用的——如此情況,安太醫實在是無法起身行禮。
“無事,陛下情況要緊,不必多禮。”傅長熹擺擺手,止住了安太醫行禮的動作,轉目看著榻上小皇帝,見皇帝臉色透白,氣息奄奄,臉上微沉,轉目去看安太醫,道:“還有多少時間?”
他的語聲冷定而直接,卻如同石子投擲如湖中,驚起無數的漣漪與波紋。
安太醫臉色多少有些青白,仿佛是沒了氣力一般,聲音都是虛弱無力的:“大概,大概還有一二天吧。”
傅長熹沉吟片刻,眉心微蹙:“可有法子能叫陛下清醒些?”
安太醫臉上神色變了又變,試探著去看傅長熹:“王爺,如此,隻怕更是要折損陛下性命……”
傅長熹深吸了一口氣:“本王路上已派人去請燕王以及世子過來,入宮後又派人去請諸位閣老……這種時候,陛下必須要是清醒的。否則,國本不定,江山亦是不穩。”
“是,老臣明白了。”安太醫曆經幾朝,自也是知道內中險要,立時便收了旁的心思,肅然點頭。
雖然,安太醫的臉色仍舊不大好,但應聲後還是拿著毫針,立時施起了針。
傅長熹則是抬步上前,尋了個不妨礙安太醫施針的位置坐下了,顯是要守著小皇帝等他醒來的樣子。
但他到底還是沒忘記身邊的甄停雲,抬首看了眼對方,語聲輕緩:“停雲,你去外麵等吧。”
甄停雲一時沒有應聲,隻凝目去看傅長熹的神色。
傅長熹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裏我守著便是了,你還是先去外麵坐一會兒,緩口氣。”
邊上還立著安太醫以及幾個服侍的宮女太監,甄停雲從未經過這些事,此時站在這裏,左右凝重的氛圍確實是讓她有些喘不上氣,聽了這話便也沒有勉強,點了點頭,輕聲應道:“那,我在外麵等著。”
傅長熹微微頷首,目送著她去了簾幔後,隨即又轉目去看榻上的小皇帝,麵色難免帶了些許微不可查的疲倦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