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四弟你啊!這國賴長君,年嘉他小孩子家,哪裏懂這些?便是父皇當年在時,那也是十分看重四弟你,幾番有傳位之意。先帝臨去時,甚至將陛下和江山都托付給了四弟,說不得也是早有預料。旁的且不論,單是四弟你這些年在北疆做的事,我這山上清修的也是有所耳聞,真真是‘功蓋天下,中外歸心’,便是此時承位也是理所當然,四海鹹服。”
甄停雲在旁聽了這些,忍不住的就覺臉紅——雖然她以往也愛對著傅長熹拍拍馬屁什麼的,可她這馬屁功底還真比不上人家燕王。
傅長熹卻是安之若素,隻是道:“皇兄,此事我自有主意。更何況,這也不是我一人就能定下的,等內閣幾位閣老來了,還得再議一議。”頓了頓,他轉目去看自入殿來便一直沒有說話的傅年嘉,淡淡道,“再者,也要問一問年嘉他自己的意思。”
說著,傅長熹又凝目打量起侄子的神色,正色道:“年嘉,雖然你父王還當你是個孩子,但我在你這樣大的時候,已是到了北疆,打過了仗也知道了自己這輩子的想要做的事和想要走的路。所以,我覺得你心裏還是明白的,這事也該問一問你自己的意思——不必顧忌我與你父王的想法,你隻管說自己的想法便是了。”
甄停雲暗道:這種情況,要是傅年嘉再推,你們三個姓傅的是不是要劃拳決定勝負,輸的滾去做皇帝?
然而,傅年嘉的話卻是有些出人意料,他開口道:“皇叔,有些話,我想與您私下說。”
此言一出,一旁的燕王作為親爹,立刻就吹胡子瞪眼了:“混賬!有事就說,有屁就放!難道我與你皇嬸竟是聽不得你的話?!還非得避著我們才能說?!”
傅年嘉的態度卻是十分堅決,他沒去看跳腳的燕王,隻定定的看著傅長熹,又喚了一聲:“皇叔。”
傅長熹頓了頓,還是點頭,從椅子上起身:“去偏殿說。”
說罷,傅長熹抬步便往外去,傅年嘉連忙跟著一起上去,除卻圍在龍榻邊的安太醫等人,殿中便又隻剩下了甄停雲與燕王兩人麵麵相覷。
燕王臉上顯出一二尷尬,連忙道:“弟妹你坐,不必著急——他們就是去說說話。”
甄停雲點點頭:“嗯,我知道。”
兩人一時又都沒了聲,空氣裏隻餘下尷尬的氣息。
甄停雲是實在不知該如何與燕王相處說話,心裏又惦記著傅長熹與傅年嘉這兩個去偏殿說話的人,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也就沒聲了。
燕王則是久在山上清修,實在不大擅長與甄停雲這麼個小姑娘搭話。考慮著甄停雲的年紀與郡主女兒差不多,燕王咳嗽了一聲,這才試探著問道:“弟妹你應該還在女學?結業了嗎?”
這個話題,甄停雲倒還能接受,頷首應聲:“是,還在女學,明年結業。”
燕王幹笑了兩聲,心裏十分看不起老牛吃嫩草的弟弟——真是太過分了,明年就結業,傅長熹居然連個一年都等不了!拉著個還在女學進學的小姑娘就成婚了!這說不出去,人家還以為傅長熹多迫不及待呢!
當然,看傅長熹做下的那些事,也的確是很迫不及待。
畢竟是自家兄弟,燕王自覺還是有些兄弟情的,雖然看不起弟弟這死皮白賴的德行,還是有意幫一把的,悄悄的從自己懷裏取出了個羊脂白玉瓶兒遞過去,道:“你們成婚那會兒,我就想送一瓶兒陰陽歡喜丹過去,隻可惜煉廢了好幾爐子,沒能趕上。幸好,前幾日那一爐陰陽歡喜丹開了爐,煉得十分不錯………”
甄停雲:“……”
這什麼陰陽,歡喜的,聽上去就不是正經丹藥,她根本就不想收,連帶著對著燕王的臉都有些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