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吱聲，隔了幾秒他自己把話頭連了起來，“哦，說到探索宇宙了。知道的，嘛，飛得再遠也要回到故鄉來，那顆星球對們來說，就跟地球對類一樣，無論如何都想回去。這是植根靈魂裏的東西，說文藝一點叫鄉愁，說白一點，基因決定了生物對環境的選擇。”
聽了有點觸動，覺得自己抓到了真相的邊緣，燼無聊地用小爪子輕輕地撓，被它一撓，那點真相的影子又散了：“……”
“啾啾？”小獅鷲懵懂地望著，隻能無語地捏住它的小爪子。
的確，進化是生物和環境的共同選擇，稍微的改變都能造就不同的進化方向。姥爺坐輪椅上，緬懷地看著曾經的同伴，輕聲道：“回不去們的故土，就不會有新的完全體誕生，這是為什麼們製造出來的生命體無法完成最終進化的原因，也是蟲族跟亞特蘭蒂斯爆發戰爭的緣由——他們要回去，而們擋了路。亞特蘭蒂斯跟蟲族之間真正的關係，並不是所想象的那樣。”
他起了個話頭便停下來，像是思索，隔了很久才開口：“正像們創造了亞特蘭蒂斯，蟲族創造了們。漫長的宇宙航行中，他們發現了很多生命星球，便以自己的基因為藍本，植入了其他形態生命體的基因，不斷地改造、培養，最終創造出了們。”
老說完看了看因為極度震驚而沉默的，寬容地笑了笑，“所以一開始才沒有告訴這種事，很難接受吧？”
想點頭，但脖子不聽使喚。
如果這是事實，那麼現正跟蟲族殊死對決的亞特蘭蒂斯軍隊算什麼？
燼用腦袋頂了頂的下巴，做出無聲的安慰。
姥爺繼續道：“像們這樣被創造出來的生命體，一共有十四個，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特殊的能力，有可以操控雷電，有可以穿梭時空，有可以顛倒黑夜，每個都很特別，很特別。的能力很少有知道，即使媽到現也隻是模糊地知道大概——”
心頭猛地一跳，一時間被壓迫得有些呼吸困難，總覺得真相裏很重要的一部分馬上就會自己麵前揭開麵紗。 姥爺坐輪椅上抬頭，用一種微妙的目光看著：“姥爺其實不是可以預知未來，而是改變未來。這種能力可以把希望發生的事情變成既定的事實，代價是付出的生命力，未來容納的可能性越多，受到直接影響的數越大，需要付出代價就越大。” 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了他的腿上，因為大腿肌肉萎縮，褲管裏顯得很空蕩，以前有過無數猜測的疑問，今天有了真相。他動用了這種能力，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改變了某些的未來。他從高大英俊的青年瞬間變成滿頭白發，無法行走的老年，悄然退出了大陸的權力巔峰，來到類中隱居—— 想到了那場車禍。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毀三觀的編劇被揍了⊙ω⊙ nice job！
第51章
還有什麼比製造一個evolve-key出來更能對亞特蘭蒂斯產生巨大影響呢？不過這念頭也就在我腦子裏晃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他們這盤棋下得太大了,連自己都被牽扯進去,到了這個地步,多一個key跟少一個key根本沒有太大區別。
我抱著燼，對老爺子說：“現在我算知道為什麼那輛車馬力開得這麼足,直直地撞上來我也隻是斷了一條腿了，您老人家可牛逼了。不過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你們在自己的星球上待得好端端的,怎麼就到地球來創建殖民地了？”——還跟製造你們的蟲族打得這麼厲害。
我姥爺歎了一口氣：“如果可以姥爺真不想再回憶，那是一場災難。我們在第四次航行結束後決定啟程回母星,然而附著在隕石碎片上的病毒爆發在那顆星球上，幾乎所有蟲族都被感染，細胞迅速石化，不可逆轉。飛船降落之後，船上原本跟我們在一起的人也沒能幸免，很快這顆星球就變成了死星。或許是因為我們十四個人的基因跟真正的蟲族存在很大差別，我們成了沒有被感染的幸存者，光腦在病毒爆發之前將沒有被感染的卵和幼年體轉移到了地下，為了讓這個種族能夠延續下去，我們離開了那顆星球。”
聞言我愣了一下，頓時想到他們的飛船降落在地球上的時候，地球上還沒有人類活動的情景。蟲族創造了他們，而他們帶著創造者的後代逃難到這裏，創造了另一個星球的文明。我姥爺看見我的表情，嗬嗬地笑了笑，“你想到了？地球上的人類也是以蟲族為原型創造出來的，隻不過核心基因不同，生活的環境也不一樣，就發展成了跟蟲族、跟我們都不一樣的體係。”
這一瞬間我隻覺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老頭子就是盤古就是耶穌，他們這群人就是隱藏在神話故事背後的創世主，即使像我這樣的無神論者聽到這種事情，也有人生觀被打擊得粉碎的感覺，何況陸地上那些狂熱的信徒。
這讓人不由地想起風浪來襲時，輪船上那些念著神的名字，乞求得到救贖的人。我嘀咕道：“難怪他們的神一直不肯出現，因為你們自己都搞得焦頭爛額——”看了一眼那些存在於記憶的空間裏鮮活美麗的男女，又看向我姥爺花白的頭發，“活著的就剩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
風燭殘年的老頭子毫不在意地攤手道：“好歹姥爺我還活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