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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就她一個人也沒關係,不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麼?
朋友,是曾幾何時在書本上見識過的、用文字堆砌出來的形象。在這十幾年的人生裏,她使用過親人的名義,使用過同學的名義,使用過認識的名義,唯獨沒有使用過朋友的名義去對待他人。
即使是相交甚多的清源靜,也不算是她的朋友。
耳邊響起了公車到站的聲音,越前藤恍惚中拿起手上的背包,身體順著人流走下車後依著身體的記憶走著。
左轉,右轉,直行,停頓。
越前藤抬頭,看到得卻是一間她完全陌生的房子時,身體再也無力支撐。
她靠在牆邊,蹲下。
在那胸腔之內,有種痛在蔓延著。
這裏不是神奈川。
這裏不是她的家。
即使她順著自己的感覺去走,也走不到她過去的家。
這裏是東京市區,一個她陌生的地方,一個她想要離開的地方。
可惜的是即使想逃避,卻不知能逃到哪裏去。
天高地廣,何處可容身。
越前藤漸漸地鬆開雙手,同時也鬆開了在無意識下被抓得死緊的背包,單手抽起它的帶子掛回肩上。她仰起頭,看了看天邊上那隻剩下餘暉的霞光,放鬆繃緊僵硬的肩膀。
站起,轉身,舉步,離開。
她年輕,也還未成年,還有時間去學的,去學習怎麼與他人相處。
要是一次不行,那就再試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總有一天會學會的。
她相信。
隻不過……
越前藤打量四周的景物後十分確定一件事情,就是她並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裏去了……
呃?
那個?
能原路退回去麼?
好不容易終於在天完全黑下去前回到她在東京寄宿的越前家,越前藤剛踏進玄關就聽到廚房裏有節奏的炒菜聲,還有空氣裏飄來的香氣,讓她的饑餓感一下子都跑了出來。
藤利落地脫下鞋子,剛準備穿上拖鞋就見到從廚房裏跑出來的倫子阿姨。
“小藤你回來啦。時間剛好,晚飯快要準備好了,你等下先去洗手再出來吃飯吧。”
越前藤禮貌地說:“恩,謝謝倫子阿姨。”
“你這個孩子也真是的,一家人要這樣謝來謝去嗎?太見外了。”倫子挺無奈藤表現出來的生分,但畢竟她來到他們家的時間短,等熟悉之後應該會有所改變吧。倫子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都這麼晚啦,那兩父子還沒回來,大概又是玩球玩到瘋了,小藤幫我去寺院那邊叫他們回來吧。”
“好。”藤點頭,將背包掛回肩膀,重新穿上鞋子開門出去。
她踏出門口,初亮的路燈正發出微弱而暗淡的光芒,照著在那還沒完全籠罩在夜色下的街道,不遠處那高地沒有安裝路燈而顯得昏暗。
那間寺院就建在不遠處的高地上,所以當藤走完長長的石梯來到小寺門口前時還是要停下來喘口氣,不然就以她那破體力等下肯定沒氣說話了。
在東京市區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能看到的寺院都是小小的神社,四周以矮牆圍砌出一個小而空曠的地方作為人們參拜時活動的場所,而越前南次郎父子就在那空地上打著網球。隻是現在他們打得起勁,越前藤看了看情況便走到一旁去站著,默不出聲地看起這場網球對打。
但看了一陣子,她就疑惑了。
這真的是在打網球嗎?感覺好像是在玩耍,尤其南次郎叔叔的態度及動作更讓她有那種很兒戲的感覺。反觀龍馬他就處於完全的被動狀態,像是被逗著玩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