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溫溫的咖啡,安倍仔細地體味著這其中苦澀的滋味,品下這一口咖啡,她放開了握著杯子的雙手,從身後的背包裏摸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平整地放在桌麵上,望著這書,她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那次和景吾談話的時候。

……

“景吾,關於手塚的手,你……”安倍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擠出這麼一句。

跡部聞言,挑了挑眉,狹長的雙眼鎖定在她的麵上,自信地道:“這件事本大爺也會處理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就不用多費心了。

“哦,這樣啊。”安倍有些心不在焉地應道。

跡部一看自家小姨的臉上又出現了在網球場時的那種擔憂恍惚的神情,心裏突然不爽了,雙眼一眯,閃過一道犀利的眸光,語氣暗藏殺機:“怎麼,對他的事這麼上心?嗯~”

被這麼不陰不陽地一問,安倍的心瞬間漏跳一拍,被嚇的,忙慌張地大聲回了句:“哪有!我隻是……”隻是後麵一下子消了音。

隻是什麼?本大爺看你是說不出來了吧,這麼心虛。跡部鄙視地瞥一眼安倍,“哼!你以為本大爺的眼睛是擺設!”

安倍看一眼跡部臉上滿滿寫著的那一副“我什麼都知道我鄙視你”的表情,心虛地別過臉去,“呃~我隻是……因為你們是青梅竹馬,所以也把他當小侄子看啊,關心一下沒錯吧。”不可能,她自己也才朦朦朧朧地剛知道那一點心思,景吾怎麼可能就看出來了,所以,抵死不承認。

死鴨子嘴硬!跡部連鄙視都不屑於為之了,直接也扭過頭去,“是嗎?嗯~”

“當然!”麵對質疑,這一次安倍毫不猶豫地大聲回答。

跡部不再接話,等了一會兒才道:“哼,你自己知道就好。”有些事情,他卻是不好插手的,隻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還有向日那一邊,你不想就幹脆點,本大爺可不想以後有一個智商為負的隊員。”

安倍當然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低頭沉默下去,手塚那一邊她一下子根本也不能完全理清自己的情緒,而嶽人那一邊,她知道要產生男女之情,她恐怕做不到,首先心裏的那道坎就過不去,然而麵對嶽人那一張緊張害羞帶著小心翼翼討好的麵孔,她又狠不下心去說開,她並不願意讓他那一份青澀的初戀最後隻剩下酸澀的結局……可是,現在景吾確實提醒了她,再這樣猶豫不決下去,對嶽人的傷害隻會更大。

抬起頭,安倍望著跡部,無奈地搖了搖頭,“景吾,你知道,這不可能的,我和嶽人這根本就是跡部爸爸的胡鬧,我……”接下來的話她說不出口了。

“嗯,我知道了。”跡部頓了頓,又道:“你不用說,本大爺會處理好的。”

……

指尖摩裟著書冊的封麵,安倍從回憶中醒來。低頭看著書封上的那一行字,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這本書是景吾昨天晚上給她的,是一本醫療中心的介紹書,專門為網球選手康複治療的一個機構,她細細地看了,核對了記憶裏的信息。

她揣著這本書一大早出門,趕往手塚家,卻是被清晨的涼風吹醒了發脹的頭腦,這才坐在了此處。安倍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她還是不夠沉得住氣啊,明明用了一天一夜想清楚了的事,怎麼這會兒又犯起了糊塗。

即使自己對著手塚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可是兩人之間存在的巨大鴻溝是難以逾越的,他有自己的網球之夢,她的心思卻是在俗世中浮沉,兩個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的人要走到一起需要多大的付出,更何況,她的年齡,她上輩子的經曆,這一切都成為她接近他的屏障。

其實想這些都是遙遠的,真正擺在眼前的卻是手塚對她的感覺,手塚那個人嗬~那麼清冷嚴肅,滿心滿眼有的都是他的網球網球部,怎麼可能會有心思去想愛情這東西,他畢竟還是太小了,是啊,自己還真是無恥,年紀一大把,居然還對著一個未成年少年起了這般齷齪的心思。

安倍抬手掩住了嘴角苦澀的笑意,既然已經知道了不可能,那麼就幹脆點吧,在稍稍動心的開始就扼殺了吧,這樣才是最明智的決定。放下手中的咖啡,安倍抬手招來服務生,結了帳,捏起桌上的書離去。

……

同一天,東京某處街道,桃城一臉古怪地拖著越前出來陪他壓馬路。

“阿桃學長,社團沒有活動總覺得不習慣啊。”越前隨意地抱怨著,然而桃城卻是完全沒有聽到,隻扭著頭自言自語。

“奇怪啊。”

“什麼?”

“真是太奇怪了~”

越前看著桃城蹙著眉頭一臉愁苦的樣子,扭頭又問了句:“到底奇怪什麼?”

“橘的妹妹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橘妹妹?”

“你認識的啊。”

越前想了一下,臉上立即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容,歪著腦袋道:“是你自己給她的吧。”

桃城一聽,一怔之後激動地大吼起來:“不是啦!否則我怎麼會覺得奇怪!”

“那個不是隻要一看電話簿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