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劇痛讓她不得不趴在前麵座位上,無聲地呻[yín]。
她實在連叫的力氣都麼有了。
好半天從那種難受的狀態脫離開來,李詩情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邊的肖鶴雲。
他的狀況也不好,滿頭都是冷汗,臉色蒼白的像鬼,可是麵上卻帶著笑容,甚至笑出了聲來。
在李詩情看來,那笑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是像在那種很難的考試上考到了提前押上的題、第一次約會時做出的安排全部都很討女朋友喜歡的那種笑容。
可問題是,他才剛剛計劃失敗、功敗垂成過?!
“完了完了。”
李詩情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
小哥還是瘋了!
滿額頭是汗,還帶著詭異笑容的小哥戳了李詩情一下,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說:“向老張報警,請求支援。”
“什麼?”
李詩情還沉浸在小哥可能被逼瘋了的噩耗之中,傻愣愣地問。
“編一條短信……算了,我來吧。”
見李詩情表情木訥訥的,小哥以為同伴還沒從剛才的死亡裏抽離出來,選擇自己報警。
等他短信快編輯完了,李詩情也回過神來,伸過頭看了一眼。
【張警官,我們發現港務新村站剛剛離開的一輛45路公交車上有炸彈,爆炸時間應該在13點45分,爆炸地點為跨江大橋,車輛預計在13點30分至40分之間上橋。請立刻封鎖橋上的交通、疏散車輛,但不要禁止該車輛上橋。司機是同謀,以免發現橋頭被封後直接引爆炸彈。我和我的同伴正在車上,會設法控製攜帶炸彈的犯人並將裝載著炸彈的高壓鍋丟到橋下,請在該車輛停下後接應。時間緊迫,無法再聯係,請相信我們!】
“你這是又有什麼新的方案嗎?”
李詩情看著小哥將短信發給了張警官,吃了一驚。
“剛剛那次循環,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收起手機前,小哥看了眼時間,對李詩情說:“你說的是對的,司機可以被打動。”
“麵對我的逼問和熱嘲冷諷,他憤怒了。”
小哥說,“一個一心求死別無所求的人,在必死的局麵前,不會憤怒。最多就像大嬸那樣,臨死前再嘲笑我們一通。”
“發怒,代表他有遺憾,這遺憾不是來自於別人,是他自己。”
小哥慢條斯理地擦幹淨眼鏡,為接下來的行動做好準備。
“……而有遺憾,就有弱點。”
李詩情也不傻,相反,她有著優秀的共情能力。
所以她隻是回想了一會兒,就成功理解了兩個人的心結。
“大嬸一直在指責別人為什麼現在才來調查她女兒的事,說明她的遺憾是‘時間’。”
四年前,她女兒剛剛出事的時候,交警曾經認真調查過車輛的情況,結果車上並無異常,司機雖然中途將她放下有過失,但不是她遇難的主要因素。因為她女兒下車並無他人脅迫的因素,最終下了女兒為主要責任的事故判決書。
但是大嬸一直懷疑這個結果,也希望警方能給她想要的答案,以證明她女兒不是無緣無故下車的。
女孩已經死了,責任在不在她其實都已經於事無補,卻能成為安撫母親的一道安慰。
但調查結果一切正常,又沒有認證和物證,僅憑大嬸的猜測,警方沒有介入這件案子的必要。後來遭遇那樣的輿論風暴,大嬸心裏應該是希望有人能給她一個公道、一個支持的,而在公信力上最容易讓別人認同的,就是警方。
可車禍案早已經結束,人也入土為安,時間無法再扭轉到最初。
“大叔一直在強調‘別人這樣’、‘別人那樣’,控訴別人因為他的妥協嘲笑自己,實際上隻是是為了逃避自己當初一時的懦弱。陶映紅在女兒剛出事時是希望能繼續深究下去的,但他在意他人的目光和來自於大家庭的壓力,選擇簽字回家,結果就等於承認了她女兒是主要責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