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夫,下錯藥在所難免,強悍的心理素質亦是他行醫生涯中的必備之物。
“小姐,你冷靜點,蘇公子會沒事的,會沒事的……”梁睿晴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令熙茗看了著實心疼。她輕撫著梁睿晴的後背,扶著她坐到了桌邊。柔聲勸哄道,“府裏的大夫不行,那我們出賞銀,懸賞江湖中的能人異士,總會有辦法的。你別急,千萬別累垮了身子,你忘了麼?蘇公子在此無依無靠的,你若是倒下了,那還有誰來照顧她呢?”
梁睿晴抬眸,平複了些心情,深深地歎了口氣,熙茗說的不無道理,那她照做便是。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能治愈蘇潯的機會,不是麼?她好恨!恨自己竟那麼狠心,讓蘇潯一次又一次心碎流淚。“你說,我是不是太可恨了?玩弄了人家的感情,最後還害她受了這麼重的傷,該死的是我吧?嗬嗬——”
“小姐,你……”熙茗啞口無言,梁睿晴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一向內斂,個性沉穩,好隱忍。才短短一天,她便見識了梁睿晴從失魂落魄到強顏歡笑再到幾近發瘋的狀態。
能令她如此的,這普天之下,怕是隻有蘇潯一人了!
“你們都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在此陪陪小潯。”梁睿晴無力地擺擺手,坐到了床沿,握著蘇潯冰涼的手。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昨天自己還避著蘇潯,不知怎麼麵對她,為何今兒就出了這樣的事……
同情,蘇潯認為自己是同情她,可她怎知道,自己心中對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愫?“為什麼,你為什麼不等我……”你為何如此著急,不給我時間試著走出自己?要知道,對於一個從小被壓迫,習慣隱忍與順從的人來說,放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有多麼困難!她又有多麼害怕改變!
徐維祿曾是她今生夢想與希望的唯一寄托,是她太懦弱,懦弱到不敢分清現實與幻想。
“晴兒,你別責怪自己了,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阮綿綿拍了拍梁睿晴的肩膀,說了句安慰她的話。方才她一直沒說話,跪在床沿靜靜觀察著蘇潯的傷勢。她父親是國內有名的醫生,從小就希望她念醫科大學,隻可惜她執意要念曆史。但耳濡目染的,她也知道一些藥理知識,也許此刻能派上些用場。
古代解不開的疑難雜症,也許運用現代的醫學技術能治愈呢?
“嗯,你們先行回去歇息吧,這裏我來照看便可。”說話間,視線一刻也不曾離開蘇潯,她多想蘇潯能開口與自己說句話,哪怕一句完整的話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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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茗。”
關合了門,熙茗聽聞阮綿綿在喊自己的名字,便轉頭望向她,“何事?”
“你猜得透晴兒的心思麼?”阮綿綿突然開口,打量著熙茗的臉。
“這個……熙茗也不甚了解。”熙茗愣了一下,而後答道。不知何時開始,梁睿晴的心思她已然猜不明白了,“怎麼了?”
“沒,隻是為小潯可惜……”阮綿綿心裏那個恨啊!他徐維祿什麼東西?先是搶了蘇潯心愛之人,這已經令她整日鬱鬱寡歡了,可劉瑩瑩那毒婦竟還派人出這麼重的手傷了蘇潯!好端端一個人,此刻躺在床上生死不明,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綿綿,你可有辦法?”一句此般親昵的稱呼,如和煦的陽光,照射進了阮綿綿沉悶的心,喚起了一絲暖意。
“嗯。”見阮綿綿點頭,熙茗舒展開了笑顏。她方才注意到阮綿綿一直在盯著蘇潯若有所思,想是在思考解救之法。
“你可願意陪我一試?”她肯邀請熙茗與自己一道研究治愈之法,不為別的,隻因這丫頭細微的洞察力及對主人的一片赤誠。如今的她對熙茗仿若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她其實不似表麵的這般刁蠻無理。
“樂意之極。”熙茗點頭,如若能早日治愈蘇潯,她心中自是萬分開心。
懸崖峭壁,清風陣陣。兩人攜手同行,尋覓著可用藥材。
天公並不作美,將近日暮時分,空中飄起了絲絲小雨,使得整個天地間呈現一片黯黑之色。
瞧著雨勢有增大的意思,熙茗拉了拉阮綿綿的衣袖,道,“綿綿,我們找個地兒先躲躲吧。”阮綿綿抬頭望天,“也可。”兩人正欲往前方的涼亭走去,側方峭壁附近的幾株其貌不揚的植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下。”
“哎?等等我……”熙茗顧不上打落在臉上的滴滴雨絲,跟隨著阮綿綿的腳步往崖邊而去。
“嘶——”指頭的觸痛令阮綿綿條件反射縮回了自己的手,卻也為自己的發現興奮不已。這正是她要尋覓的三葉崖藤,方才刺傷手指的便是圓齒緣的芒尖。此藥能活血散瘀,壯筋強骨,且能敷一切無名之腫毒。猶記得小時候曾被毒蛇所咬,父親便是用了此味藥搗爛成漿後內服兼外用治愈。
“太好了,這個興許會對小潯的病有作用,先多采點回去。”阮綿綿伸手往崖壁探去,怎奈這三葉崖藤紮根太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