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怎麼回家吃飯啦?”
陳擇梁歎了口氣:“寶兒,我要是像你就好了……先生讓我叫我爹來學堂,你說,他會不會不讓我讀書了呀?”
張皓文側身看了看這個精壯的少年,其實, 老陳家一家人確實不錯,這些年來作為他們的鄰居, 雖然兩家人一樣窮,但常常互相幫襯,現在張家富裕了,他們不但沒有眼紅,還幫張家擋住了村裏不少的風言風語。
“陳三哥, 你想讀書嘛?”張皓文試探著問道。
“我?”陳擇梁苦笑了一聲:“我……我並不想讀書……可是我爹說……”
張皓文見他臉頰泛紅, 心裏不禁有些好奇, 故意逗他道:“咋了?你爹說你好好讀書才能娶著媳婦兒?”
陳擇梁笑了笑:“你個丁點兒大的娃兒, 還知道娶媳婦呢?”
可是,說完這句, 陳擇梁停住腳步,蹲了下來,拉著張皓文,問道:“寶兒, 你大姐皓春……她最近還好不?”
張皓文瞅著陳擇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轉了轉眼珠,道:“好啊,當然好了。先前呀,我爹娘總為大姐的親事發愁,現在來我家說親的人多得很,陳三哥,你說是咱村裏陳老頭的孫子好呢?還是鎮上開香蠟店的劉大叔的兒子好?對了,王老三家的王栓兒也來派人來提親了,我都沒見過他們,你跟我說說……”
他一句話還沒完,陳擇梁早就氣的雙拳緊握,瞪著圓圓的眼睛:“別人我不知道,但那王栓兒是咱村裏出了名的敗家子!他早就對皓春沒安好心,去年皓春在村後挖野菜,他就帶著幾個村裏和他一樣遊手好閑的無賴在一邊躲著偷看,還是我把他們趕跑了呢!”
說罷,他又舉起一根手指頭在嘴邊晃了晃:“別跟張大伯、大嬸還有皓春說這事兒,現在你們張家在村裏頭有了地位,王栓兒不敢亂打皓春的主意了。”
原來上次是陳擇梁幫了皓春啊,張皓文對這個少年好感頓生,隻聽陳擇梁接著道:“唉!寶兒,難道世上隻有讀書著一條路麼?農閑的時候,我在鎮子上打短工,聽人說瓊山那裏來往的番禺人、倭人多得很,和他們做生意一本萬利,我也想去闖一闖,等賺了錢,再回來風風光光的娶皓春……可是皓春怕是等不得了……況且我也沒有那個本錢……”
眼看陳擇梁低著頭歎了口氣,張皓文心中一動,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陳三哥,你真的想掙大錢,娶我姐?”
陳擇梁使勁點了點頭:“想呀!要是這回韓先生不讓我讀書了,我就算是跪下來求爹和爺,也要讓他們放我去瓊山!”
陳擇梁站起身來,拉著張皓文往前走去:“寶兒,不瞞你說,我先前在咱們鎮上的賣布的鋪子裏頭做小工,我聽說啊,咱瓊州人紡的布,向來都是供不應求的。咱村裏不少人家紡紗織布,就是織的少,賣的價也上不去。要是……”
張皓文看著陳擇梁,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要是能集中生產,加大產量,同時找到好的銷路,不再經過鎮上、縣裏布店的層層盤剝,這倒不失為一條好的生財之道,是嗎?”
陳擇梁一臉驚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剛過自己腰際的小孩:“啥?你說‘集中生產’?這是個啥意思?”
張皓文擺擺手:“你先不用管這些,我會慢慢對你解釋,你隻要記住,等你到了瓊山,想辦法找到一個可靠且能大量收購布匹的渠道,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陳擇梁對著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的張皓文,心裏竟然對這個孩子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那…
…那就算我能找到,咱村子裏的人也織不了多少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