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和陳循兩人愛才,決定再給他們三人一次機會,讓他們補做策論。皇後,當時朕讀書的時候,你也一直陪在朕的身邊,來,你也一起來看看這三人做的文章,真是大明難得的奇才呀!”
孫皇後勉強笑了一笑,將那文章接了過來。王永祥從後頭一看,果然上麵寫著張皓文的名字,不過他又轉念一想,朱瞻基既然如此談笑自若的說起這事,可見皇後派人去廣州的事情並沒有敗露,隻是那個討厭的張皓文,不論在哪兒都少不了要掀起風浪!
王永祥看著朱瞻基略有些發腫的臉,他這段時間可沒少聽孫皇後唉聲歎氣,他心中知道,繁忙的政事和頻繁的取樂,已經漸漸掏空了眼前這位帝王的身體,這讓他再次想起了劉太監臨行前囑咐過他的話——若是能得到機會照顧太子,那才是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呢!
前段時間,朱祁鎮已經回到了宮中,隻是胡瑄先把他帶到了長安宮胡氏那裏,孫皇後不得不把一直在東宮扮做太子的永清公主歸還給胡氏,胡氏馬上就以永清公主身體虛弱為名,將她送出了宮廷,讓胡瑄把她帶到自己母家撫養去了。雖然胡氏失了後位,但他的父親和兄弟仍然在京城中有著一席之地,又因為他們都處事低調,為人忠厚,京城中的達官顯貴對他們還是頗為敬重的。
孫皇後雖然是中宮之主,但畢竟不如太子年紀小,好控製。王永祥絞盡腦汁琢磨著,到底應該怎麼才能湊到太子朱祁鎮的身邊。正在這時,皇帝開口問道:“對了,鎮兒讀書讀的怎麼樣了?前段時間朕事務太過繁忙,等過了這一陣子,朕打算親自考一考他的功課。”
朱瞻基一來,孫皇後馬上就命人去找太子朱祁鎮去了。皇上話音剛落,朱祁鎮就來到了坤寧宮的門口。看見了自己的長子,朱瞻基滿麵笑容,招手道:“鎮兒,過來,朕正想問問你呢,先前給你指派的那個先生,王振,你對他可還滿意嗎?”
朱祁鎮深深記著分別是丘洵囑咐他的話,但他沒想到,朱瞻基上來就問他這個。他畢竟年紀小,一時不知到底該怎麼說,才能讓自己的父親把他趕出宮外,因此麵色露猶豫之色,半天沒說出什麼話來。朱瞻基見狀,便開始問起他一些簡單的問題,想通過考察來看看他的功課學的怎麼樣了。
在一旁的孫皇後見狀,也開始動起了心思,這次她沒能再生下一個兒子,她還是隻能把寶壓在朱祁鎮身上。但王振迂腐可憎,要是由他來教導朱祁鎮,朱祁鎮將來怎麼還會聽她的話呢?孫氏先前沒有辦法將王振從朱祁鎮身邊調走,隻是因為朱瞻基一直對那個老太監印象不錯。況且沒有王振,又該讓誰來補這個缺?孫氏先前還沒有什麼合適的自己的人可以向朱瞻基推薦。
這時,站在一旁的王永祥忽然看見了自己人生中新的希望,他趕緊趁著幫孫皇後端茶的機會,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自、自羲
農,至黃帝;號三皇,居……居……”朱祁鎮這段時間都在宮外流亡,胡瑄哪裏有時間教他讀書寫字呢?朱祁鎮問著問著,眉頭禁不住就皺起來了。
“‘號三皇,居上世。唐有虞,號二帝;相揖遜,稱盛世……夏傳子,家天下;四百載,遷夏社。’”朱瞻基不願當著兒子的麵發作,命人把他領到旁邊去用些點心,然後方才滿臉憂色的對著孫皇後道:“……皇後呀,鎮兒從小聰慧的很,開蒙也不算晚,怎麼如今連這幾句都還記不住?你說是他年紀太小,愛玩好動,還是那幾個師傅教導不嚴呢?”
“陛下,您終於問起這件事了,您想想,如今您給他指派的那個先生,什麼東宮局郎王振,我聽說,他不過是個久試不第的老舉人,他能有多少學問?況且,他歲數又那麼大了,教不了兩句就要打瞌睡,鎮兒年幼,他哪裏有精力好好教導鎮兒嘛!”孫皇後趁機往門口一指,接著說道:“皇上,這是先前伺候王振的太監,也姓王,名永祥,這段日子,我看他倒是挺盡忠職守的,又很機靈,鎮兒也喜歡和他一起玩,上次我便問了他幾句,原來他年紀輕輕,入宮之前也還是個秀才呢!陛下若是不信,何不把他召過來問問他的學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