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而放鬆,她覷了空,把毛筆擲下,握住羅刃劍,飛身竄過窗欞。劍上的銀光襯著月光,直直往門外的偷窺者刺去——
一把亮晃晃的劍,直直停在丁馴的喉口,隻差一寸,就要沒入他的喉中,索去他的命。
“丁、丁馴?”任放憂心頭一震,握劍的手不自覺的微顫了下。
“穩住、千萬穩住!”丁馴雖然心情激動,但天生就多了一分輕鬆的他,還是讓自己露出笑意。“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別讓我連一句懺悔都來不及說,就直接見閻王。”
任放憂在不明的月色裏,仔細地瞧了瞧他,確定真是他之後,她的心跳一頓,又猛地急跳起來。
她的心緒狂亂,完全無法動彈,杏眼圓瞠的瞪視著他。要不是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洶湧地存在感真實的撼動著她,她會以為這是她想念過度而產生的錯覺。
她開口無言,情緒洶湧翻滾,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從從何開口才好。
“跟我回家,好嗎?”丁馴緩慢的伸出手,看著她因為激烈而泛紅的頰,黝黑的男性手掌,輕輕覆上她握著劍的手背。
屬於他的溫度傳過來,像熾熱的烙鐵,烙進她的肌膚。她倒退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被他說出的話嚇著。
“丁大人好大的興致,不遠千裏,到這荒郊野外開起玩笑了。”任放憂冷冷說道,壓下胸口激動的情緒,不讓自己輕易被影響。
“我來尋你。”丁馴一雙眼渴望的盯視著她,像是想滿足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濃濃思念。
“哼!”他的話,讓任放憂更為生氣,無法置信在他那麼對她,由著她離開不尋她之後,她竟還有撲入他懷中的渴望。
多不知恥的自己,這教她情何以堪?
於是,她將所有的情緒轉為憤怒,提起劍,直刺向他。
“你不是來尋我,你根本就是來尋死的!”她長劍一揮,轉出一個劍花,直接往他四周砍去。
他俐落抽出身後長劍,舉劍應戰,不是為了傷她,而是不想讓她在一氣之下,做出後悔的事。
雙劍相擊,迸出點點火光,他輕易將她的攻勢擋了下來。
明知道傷不了他,任放憂卻不肯收勢,劍鋒再轉,直取他的喉間。丁馴往後一挺腰,劍鋒帶著銀光湛湛,從他的喉間一寸處滑過,要是他的姿勢有半點差池,隻怕已經身首異處。
她氣憤的左砍右劈,招招出手狠毒,因為知道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要傷他太難,她大可以對著他狂劈猛砍,但就算如此,也難消她這些天心頭的憤恨。
丁馴隻守不攻,由著她盡情發泄,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不少決定,他活該受此懲罰。
“憂兒,我錯了,你別生氣。”丁馴一邊防守,一邊對著她壓低身段,趁著隔開她利劍的時候,對著她軟聲開口。
任放憂一咬牙,不讓自己輕易心軟。
“有什麼好氣的,當初是我自己要走。”她嘴裏這麼說,卻仍氣憤的朝他又刺去一刀。
他沒試圖尋她,隻是率兵直接剿了黑寨,她知道那是他職務所在,也知道那時的黑寨,已經都是程稼的手下,剿不剿了它,都已經不是她所需要在意的了。
隻是,他沒尋她……這一點,教她無法釋懷。
“憂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丁馴軟聲軟氣,不曾對誰示弱,但因為對象是她,所以他心甘情願。
他要求她原諒,她不肯,冷笑布滿她精致的小臉,憤怒的朝他出手。
“要原諒,不可能,沒砍你三刀,難消我心頭之氣……”她一劍怒衝衝劈來,原本一直出劍橫擋她攻勢的丁馴,一雙亮湛湛的黑眸直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