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嘰嘰咕咕說了半天,經師父一提點,他才發現,原來他正待在當年被炸毀的那座土樓裏,由於受到了刺激,突然就暈倒了。
師父急忙施術幫他順氣,好一會兒,那老頭兒才醒了過來,這才明白,原來,我們之前所說的要進山尋找的‘鬼樓’,就是他們當年所住的那座土樓,準確的說,應該是土樓北邊的那一半。老頭子氣得渾身直哆嗦,說納蘭仁義原來是讓他們住進了‘鬼樓’裏,自然是沒安好心了。晨星低頭不語,時而眉頭緊皺,時而一臉茫然。
“那倒不一定。”師父說,“納蘭仁義不是特別囑咐了嗎,不讓你們去陰樓的那一半,你們住進陽樓的那一半以後,一直都很平安,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屆時真能隔斷詛咒,也說不定。”
“如果納蘭仁義沒有蒙這些族人,那就是讓他們搬出去的那道士在蒙他們。”我說道。
師父想了想,問那老頭兒道:“那道人是什麼來頭,你知不知道,長什麼樣子,你還記不記得?”
老頭兒說,由於過去了太多年,那道人的樣子他已經記不清了,不過,來頭他倒知道。
“哦?”師父眼睛一亮,“說說看。”
“那個道士,其實是以前納蘭家的一個傭人,其他人都不認識他,隻有我爺爺認了出來……”
老頭兒告訴我們說,納蘭仁義的父親納蘭雲空,當初剛搬到臨江村時,家裏是很富裕的,他在村後建了一座當時方圓百裏最氣派的宅院,並且雇了不少傭人和長工。當時,這老頭兒的爺爺就給納蘭家做長工。有一天,村裏來了一個邋裏邋遢的流浪漢子,一身膿瘡,納蘭雲空見他可憐,就把他帶到了家裏,幫他治好了傷,那人十分感激,便做了納蘭家的傭人。當時,那流浪漢就和這老頭兒的爺爺住在同一個房間裏。
也不知道為什麼,沒過多長時間,納蘭家就家道衰落了。遣散了所有的傭人和長工,隻有那個流浪漢,沒地方可去,加上他感念納蘭雲空的恩情,因此不要薪錢,留了下來。納蘭雲空也再沒有把他當過傭人,而是當自家人看待。但是,那人後麵卻離開了納蘭家,誰也不知道原因,就連納蘭雲空的兒子納蘭仁義都不知道,時間長了以後,村裏的人就把那人漸漸的給淡忘了。
直到多年以後,那人突然出現在了受了詛咒的那些人所住的土樓裏,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道士,告訴那些人說納蘭仁義騙了他們,讓他們搬了出去,並且炸毀了那土樓。當時,那些人裏麵年長的人都沒有認出那道士是誰,隻有這老頭兒的爺爺,覺得那人有些麵熟而已,過後才想了起來……
我心道,原來,在‘夢’裏和趙欣說話的那道士,是納蘭家當年的一個傭人。趙欣所謂的‘夢’,其實是她的命魂在四處飄蕩時所見到的事物,難道說,過去了這麼些年,那道人還沒死?或者說,趙欣看到的是他的鬼魂?……我眼睛一斜,忽然發現晨星不知什麼時候抬起了頭,眼睛直直的盯著那老頭兒,表情怪怪的。
我嚇了一跳,輕輕推了推晨星,“你怎麼了?”
晨星回過神,看了我一眼,喃喃的道,“原來是他。”
“他……是誰?”
晨星回身指了指遠處躺在地上的蕭山,“是蕭山的父親……”
所有人都愣了,晨星告訴我們說,他父親納蘭元英之所以和蕭山交好,主要還是因為上一代的關係。蕭山的父親,在晨星的曾祖父納蘭雲空健在時,給他家裏做過長工,後麵家道衰落以後,那人不離不棄,仍然留在了他家裏,並且經常帶著當時年紀幼小的納蘭仁義四處遊玩,那人比納蘭仁義要大二十多歲,納蘭仁義沒有玩伴,一直把他當大哥看待。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人卻突然開了納蘭家,為此,納蘭仁義向自己的父親納蘭雲空哭訴過很多次,納蘭雲空隻是說,那人投靠他家是有目的的,多了卻什麼卻什麼也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