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
“你先出去等著,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到灶台下的碗櫃裏拿碗筷。
剛立直身子,就覺得一股熱浪貼了過來。雙手從背後環著我的腰,他在我耳邊溫聲叫我:“夏小白。”
我側過頭,應著:“恩?”
他手上的力度緊了緊,又叫了一遍:“夏小白。”
我無奈一笑,佯怒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又沒修過讀心術,你老叫喚我名字,我哪裏知道你想說什麼?”
他莞爾,在我耳邊慢聲道:“夏小白,以後不許為別的男人洗手作羹湯。那樣的事,光是想想,我就受不了……”
他的氣息縈繞在我耳邊,溫灼熨貼。
莫名地,那一刻覺得胸口好似鑽進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胸口一個勁的蹭啊蹭,蹭啊蹭!
咬著下唇想了想,我一本正經地說:“慕逆黑,夏海川同誌要是聽到你這樣教唆我,非打斷你的腿不成!”
他將下巴擱在我肩上,歪著頭看著我,眸色清洌地問:“夏海川是咱爸的名字吧?”
我點頭應了一句“是!”後,覺得不對勁,仔細回味一翻他的話,耳根一熱,憤憤地罵了一句:“曖,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皮沒臉的呀?誰答應把爸爸分你一半了?”
他低笑一聲,輕斥我一句“不懂風情的慳吝鬼!”後,竟然張嘴重重地咬了一口我的耳垂!
我一疼,抬起胳膊用肘部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嚷嚷道:“喂!你有沒有人性呀?我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人肉啊!你讒的話,怎麼不咬你自己?”
他撲哧一笑,放開我。從身麵邊為我解著圍裙,邊漫不經心地吟著:“卷袖圍裙為口忙,朝朝洗手作羹湯。憂卿煙火熏顏色,欲覓仙人辟穀方。”
竟是錢鍾書寫給夫人楊絳的《贈絳》。沒想到,他竟然也會讀這樣溫情脈脈的小情詩。
關掉電磁爐,拿掉鍋蓋,我隔著熱騰騰的香氣望著他嫣然一笑:“小白曰:無需覓仙辟穀方,飯後洗碗是良方。”
他一揚唇,又斥了我一句:“不對仗!沒文化!”
“切!對仗能當飯吃麼?文化能當飯吃麼?”我對他舉了舉手中的鍋,下巴一揚,呈得意狀:“會煮麵才是生存之道!”
出了廚房,一轉身,他還站在原地望著我,眼睛亮亮的,嘴角噙著一抹笑。
“曖,那文化人,別傻愣著啊!幫我把碗筷拿出來,我們家沒飯盒蓋,這鍋蓋太大也不好使!”
轉身的瞬間,我得意地吐了吐舌頭。
冒著熱氣的麵條盛在白瓷碗裏,配上番茄、黃瓜和雞蛋,紅紅綠綠黃黃白白的一片,煞是好看!
慕逆黑也很給麵子,不僅一大海碗的麵吃得幹幹淨淨,連湯汁都一並喝下了肚。
他平日吃東西向來精而少,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對我廚藝最大的肯定與讚美。我心中一樂,笑著給他遞上麵紙:“怎麼樣?我煮麵的技術還算一流吧!”
他剛剛饜足,嘴巴也沒那麼刻薄,隻笑著說了句:“不錯,就是這個味兒!”
“那是,也不看是誰煮的!”我臭屁地揚了揚下巴,開始動手收拾桌子。
手指剛伸到碗邊,就被他一把握住:“我來。”
我抬眼看他。
他嘴角梨渦一旋,笑:“不是說‘飯後洗碗是良方’麼?”
我站在水池邊兒,看他低頭用滿是泡沫的洗碗布專心致誌地擦著鍋壁。動作雖生澀笨拙,表情卻是十分的認真虔誠。或許是周圍環境的影響,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不像我所認識的那個高高在上的慕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