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少了那麼多,裝備更加充足。

天色漸漸晚了,大家簡單巡了一遍山,發現這裏雖然堆了不少骸骨,但卻是一個空蕩蕩的小山穀,並沒有野獸出沒的跡象。而且刀疤臉也說,這裏既然是巨鷹的巢穴,肯定不會有其他野獸膽敢闖入。倒是要多點些篝火,防止有其他的巨鷹來襲。

自從發現發簪後,金絲眼鏡一直心神不定,反複在山穀中搜索著。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宋姨的發簪既然掉在這裏,說明她一定來過這裏。要是這裏沒有,那她能去哪裏呢?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這樣,要是這裏沒有什麼密道之類的東西,恐怕她己經遭遇了不測。

山穀中找不到柴火,刀疤臉動手拆了幾個帳篷,澆上一點兒煤油,篝火熊熊燃燒。耙子拖來幾隻巨鷹,在篝火上烤熟了,大家分著吃。我一想這些巨鷹不知道吃過多少人,就惡心得要死,死也不肯吃鷹肉,自己老老實實躲在一邊啃犛牛幹。

我呼吸著雪山上特有的冷冽空氣,看著幹幹淨淨的天上的星辰,倒也別有一番興致。刀疤臉拎著一瓶酒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沒說話,隻把酒汪子遞給了我。我也沒說話,兩個人相互遞著酒瓶子,不一會兒半訌酒就空了。

刀疤臉枕著雙手躺在地上看著滿天星鬥,有些感慨,說他小時侯就喜歡躺在木頭房子上看星星。那疙瘩也是這樣,天空像被洗過一樣,瓦藍瓦藍的,星星都他娘的像狼眼珠子!

我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夜空。夜空下的雪山超凡脫俗,仿佛仙境。好久,刀疤臉突然歎了一口氣,用胳膊支起身子,滿口酒氣地對我說: “秀才,你真不該跟我們上來!”

我笑了: “我要不上來,早就被蛇咬死了。”

刀疤臉認真地說: “咬死也比在這兒好。”

我說: “啊,死了還比活著好?”

刀疤臉苦笑著: “有時候吧,這人想死都不容易!”

他仰起脖子,將酒瓶子裏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像是作了決定,對我壓低聲音說: “秀才,小心點兒大哥!”

我說: “沒事,他應該不會再掐死我。”

刀疤臉冷笑著:“嘿:你知道啥!俺們那些兄弟跟了他快十年,還不是說死就死了。”

我疑惑了: “那幫兄弟不是被巨鷹殺死的嗎?”

刀疤臉冷笑著: “是大哥!大哥給他們吃的藥丸有毒,巨鷹吃了那些人的腸子肚子,才給毒死啦!”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那些人從牛皮中衝出來後,竟然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像是喝醉了酒;難怪那些凶悍無比的巨鷹竟然在短短幾分鍾內相繼死亡——原來金絲眼鏡竟然用了那麼狠的招數,將自家兄弟當成毒餌,去毒死巨鷹。難怪刀疤臉要心寒!看著刀疤臉頹喪的樣子,我也有些感慨,想安慰他點兒什麼,卻又找不出什麼話來,一時間愣在了那裏。再回想一下,在我要吞服毒餌時,謝教授專門提醒了我,不讓我吞服。難道他一開始就知道這藥丸有毒嗎?

想了想,我起身尋找謝教授。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我也不想藏著掖著了。我就想直接問他,這剄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來雪山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手裏為何又有那樣一張以深淵大鼎為背景的老照片?

謝教授也遠離了那些鬧哄哄的人,他弄了點兒柴油倒在一個凹陷的石頭上,用棉線搓了根燈芯,做了一盞簡單的油燈,正在燈下仔細記錄著筆記。

見我來了,他起身讓我坐下,親切地問我這次沒受傷吧。我心裏憋得難受,也沒跟他說什麼客氣話,直接將問題拋了出來,想著他應該不會回答。沒想到他略微考慮了一下後,竟然告訴了我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