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1 / 2)

出事了?”

“正如你說,如果騰升死了,我該向誰追討責任?”黎峻的額頭頂在我的膝蓋上,抬起血紅的眼睛,“截止到今天晚上,老子虧損了兩千萬,這裏在座的每個人都起誓會盡職盡責,如果有一天它像寶貝乖一樣死了,老子也要像你這樣追討出生入死的戰友?”

他的思路太清晰,轉了一圈之後話題始終都在圍繞一條狗。雖然成與敗的淡然接受本來就是商人該有的素質,可這些壞消息聽上去似是毫無聯係,但卻充滿了絕對的針對性。

“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這是個戰場——”他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額頭,“落後就要挨打。”

戰場?我真的開始擔心黎峻。

突然!一個蒲扇大的巴掌,重重地刮在我的臉上!

我歪著身子捂住辣痛的右臉,惶恐地盯著他。習慣挨巴掌的我,也習慣了挨打之後默不作聲,我垂下腦袋,像一個犯了錯說“我錯了”卻口是心非的小孩子。

“你不會反擊,因為你是我女兒。”黎峻坐回老板椅上,猛吸他的外國煙,“但,別人會。”

是嗬,我是黎峻的女兒,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從未真正怨過他,從未離開過他。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還有什麼能比“彼此”更重要的呢?

“對不起,真的,下次我想清楚再來打擾你。”我站起身子,腦袋沉重地垂下去,緩慢地走向玻璃大門。那個有事沒事就衝我甩巴掌的黎峻,他沒有任何說話,渾濁的晚霞刻在他有些蒼老的麵孔上,仿佛古代戰場的瞻仰雕像那麼令人憂傷。

Chapter 11 (10)

如果“騰升”死了,我真的擔心會失去他。

原來,從來沒有誰是誰的依附品,沒有誰天生是誰的護衛者。如果說“騰升”死了不是黎峻一個人的錯,寶貝乖的死也不是黎峻一個人的錯,那麼,塔塔的死,是不是白翼一個人的錯?

會議大廳的走廊裏,我心情複雜地靠在荷花紋理的牆壁紙上。25層電梯按鈕亮時,我看見一個人從電梯裏走出來,是剛才在大堂與白翼大打出手的男人。

那個一副貪相的奶油男,還是一副欠扁的表情,他掏出一張名片橫在我的眼前,說:“聽說,你是我們老板的女兒,我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在‘騰升集團’做了三年,從沒聽人說老板有個女兒,不知者無罪,對吧?”

我翻他一記白得不像樣的衛生眼,懶得理他。

“怎麼?被下逐客令了?”他望向煙霧嫋嫋的會議大廳,幸災樂禍地說:“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有時間一起出去喝杯東西?”

或許,這個遊戲可能將會越來越有趣,我微笑著說:“想泡我?富家千金可不是那麼容易泡的。”

“所以才想請你吃個飯聯絡感情。”

“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我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頭,“滅了你,像碾死一隻蒼蠅那麼容易,我給你提個建議,以後遇見我,最好繞道而行。”

“唉,那天在玫瑰大道的胡同遇見過你,你嚇得躲在牆後麵戰戰兢兢的樣子才像個女人。”他將名片塞進我的手裏,漫不經心地說:“我叫東方瑾,今天不是初次見麵。”

玫瑰大道的胡同?我躲在牆後麵?難道是遇見血葫蘆被黎峻的黑西服手下群毆的那一天?

我迫不及待地問:“為什麼對他下手?二十多歲,你們也下得了手?”

“他盜取了公司的電腦文件。”他向我透露道:“雖然那晚我們把U盤搶回來了,但這個月公司出了問題,他活不長了啊——”

我怔忡半晌,沒想到黎峻會讓一個口風不緊的人跟在身邊,更沒想到的是,隱匿在我生活中的那個“他”,居然以“敵人”的角色出現了。

他怎麼拿到商業文件的?他有什麼動機?他的年齡跟我差不多大,會和黎峻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在走廊裏來回踱步,腦中信馬由韁的,是那個不顧一切強吻我的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孩,我的死神,一個隻有兩麵之緣卻恍若萬年相識的陌生人。

如果說東方瑾認為騰升出問題是他幹的,那麼是不是代表黎峻也這麼認為?那樣一個眼神倔強的充滿孩子氣的年輕人,有什麼本事會興風作浪到如此地步呢?

“你們懷疑U盤被拷貝了?如果你拿了文件,你會怎麼樣?”

Chapter 11 (11)

他不答,頗有興致地等我繼續說:“敲詐勒索不是比惡作劇更有利嗎?到嘴的肥肉,當然會想方設法吞下去,而不是讓它腐爛發臭。”

“年輕人,你很有想法。”他歎息說:“不過,頭腦太簡單。”

“不是他幹的。”我鎮定地說:“他不是這種人。”

“你有多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我提高音量,擺出吵架的姿態與他僵持。

東方瑾不懷好意地盯著我,摸一下臉上的淤腫,識時務地說:“是啊!我隻負責按時領工資而已,你家的這些爛事我管不著。不過,麻煩你再遇見白翼時替我轉告一聲,今天隻是個序幕,我是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