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段(1 / 2)

睛。黎峻白了我一眼,繼續下樓梯,我看見很少打電話的他,從褲兜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對電話囑咐了幾句,很快掛斷。他突然扭過頭對我說:“喂,嫁了人就消停點兒吧,我看人很準的。”

從禦宴樓出來,我目視黎峻的車消失在玫瑰大道的喧囂中。當服務生將黎峻為我準備的行李塞進聶翔飛的汽車後備箱時,我猛然抬頭看見熟悉的一襲白衣,緩緩朝這邊走來。

“你——來了。”那一刻我望著他,可是我盲了。

“好像遲到了很久。”聶冰灰的黑眼圈很明顯,他遞給翔飛一個大禮包,按住太陽穴,“學校那邊開董事會,我爸顧著這邊,把會議推給了我。哥,先恭喜你。”

“一家人。”翔飛深沉地拍了拍冰灰的肩膀,“我去衛生間,你們聊。”

我愣住,見翔飛轉身登上禦宴樓的台階,頭也不回地走進旋轉門,好像故意給我和冰灰製造談話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安靜地凝視對方,在彼此越來越潮濕的眼底,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狼狽模樣。良久,他終於慢慢地伸出手,輕撫在我冰冷的臉上:“答應我,以後別再掉眼淚了。”

我含著眼淚笑了一下,屏住呼吸,沒有回應他。

蒼白修長的手指頓了頓,在我的臉上握緊拳頭,緩緩地垂下去。他側過身,避開我如同深潭般的眼睛,微笑著說:“有什麼打算?和我哥在一起之後。”

“努力攢錢。”我仰起頭,努力望向湛藍的天空,“上帝答應我,隻要攢夠一千萬,就能換取我一夜不流淚。”

“有沒有嚐試過,為一個人去付出……生,為他,死,為他……彈鋼琴……也是,為他……”他捂住胸口,聲音小得聽不清楚,“記得要好好的……為他。”

直到他從我的身邊離開,我酸澀的眼睛也沒能從天空收回來。

Chapter 6 (5)

聶翔飛出來之後,並沒有詢問冰灰的去向,似乎這種悄悄離開的結局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很紳士地為我打開車門,驅車直奔香榭麗舍。

我們同居的第一晚,洗澡的時候,我將聶翔飛反鎖在二樓的影院房裏,然後故意將衛生巾袋子扔在衛生間的瓷磚地上,非常醒目。

他果然沒有碰我,整個晚上都躲在二樓看電影,淩晨3點的時候,他下樓了,我蜷縮在被窩裏聽見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忽然在床邊停住了。

他故意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在假寐中沒有回答他。

幾分鍾之後,他慢慢地坐到床上,靠在床頭,他的手指微微濡濕,愛憐地輕撫我的臉,低喃著:“傻瓜,其實你每天都可以這樣安心地睡,我不會碰你。”

我的呼吸很平靜。

“隻想兩個人好好的,醒來有你,睡時有你,足夠了。”

心底每萌生小感動讓我蛻下防備,而當那顆小心髒仿佛一片脆薄的貝殼終於赤摞裸地卸掉壁壘,他忽然聲音飄渺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全世界隻告訴你一個人。”

他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而寧靜的天國。

“我偷偷地愛了你三年,可是,你卻連一句愛我,都不曾說過。”

Chapter 7 (1)

那天放學,我纏住豆芽菜陪我去超市買狗糧,並且正式將寶貝乖委托給她幫忙養。我嚴肅地警告她:“這隻狗狗很通靈,它會替我監視你,如果你再和東方瑾那個窮光蛋來往,它的腦電波就會傳達給我信息,我會扛著菜刀來找你。”

豆芽菜愁眉苦臉地垂著頭,仍然一句話也不說。聖高門口,一輛風暴太子急刹車停住,蜂擁的人群就像突然關閘的水庫,所有人都停住腳步戲劇化地愣了一下。

淩野穿了一套黑色朋克,慢慢地直起身子,雙手扣在耳上摘掉頭盔。初春明媚的陽光裏,汗濕的臉頰與碎發閃爍細微的星芒,我再一次錯覺似的看見了餘文樂。耳邊傳來女生們的竊竊私語,我趕緊拽住豆芽菜的手,用手掌遮住半邊臉,掉頭就走。

“喂,我聞到你的氣味了。”他的聲音低啞。

我頓住身子,轉過身,“你屬狗的吧?”

“你以為能躲掉嗎?”他的眼底有溫煦的霧氣,“跟我走。”

說著,很遠距離,他將頭盔扔過來。

——仿佛穿越時空那麼遠的距離,腦中炸開的黑白場景仿佛一段蒙太奇,兩年前,多少次他如此瀟灑地把頭盔扔過來,不管我是否情願,不管身旁有沒有朋友,說一句“跟我走”,頭盔在空中旋轉而落,落在我的手上。

風暴太子沿著曾經的飆車路線,直奔西山風景區。我伏在淩野的背上,淒烈的涼風從身旁呼嘯而過,最終在急速漂移中停在釣魚湖旁邊長廊的台階前。

那個畫麵僅僅定格在摩托車停下的一霎那。左腳的棕色登山靴落在殘碎的台階上。他背對著我,隻有彼此冷漠的聲音在空氣中混合交融,我們一動也沒有動。

“我們有多久沒一起兜風了?”

“不知道。”我冷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