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緒確實如她所願地平靜下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有好好地拒絕她吧?」他猛地攫住她輕柔撫摸自己的柔荑,一副不得到答案絕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
聞言,如君的神情卻驀地一黯。
這樣到底算什麼?他已經休了自己,兩人應該就此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了,他卻夜夜來到這裏,對她做些夫妻之間才能做的親昵情事。難道因為她貪戀他溫暖可靠的臂膀,他便吃定了她,連別人要介紹親事也得經過他的允準,他們這輩子就這麼牽扯不清下去麼?
「是,我拒絕她了。」見他不耐煩地等著自己的回覆,她垂下眸子掩住心傷,淡淡地說道。
「那就好。」齊燁點點頭:心滿意足地重新攬過懷中的佳人,繼續方才驟然中斷的撩撥。
如君悶悶不樂地轉過臉,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吻。男人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忽然用滿是胡碴的臉磨蹭她細嫩的肌膚,故意弄痛她。
如君被他紮得又刺又癢,不禁沒好氣地歎道:「對了,我一直沒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男人頎長結實的身子微微一僵,像是沒有預料她會有此一問。
「常管事多事,派人偷偷去查的。」他麵無表情地回答,把所有責任都推給無辜的老人家。「他每天都在我耳邊嘮叨,我受不了才來看看的。」
這番話聽來像是他有多麼心不甘、情不願似的,然而這電光石火之間,如君卻仿佛想通了些什麼——
這男人……盡管擺出一副被人逼迫的模樣,但如果真的這麼不情願,他早就把常管事攆出議事廳,命令他老人家不準再提了,哪容得了人家天天耳提麵命,嘮叨到他耳朵出油?
他該不會……因為放心不下自己,便常常偷偷跑來觀察她的情況,要不然就是派人埋伏在布行附近,窺伺她的一舉一動吧?否則,她從來沒提過,他又怎會知道陳夫人是布行的常客,又跟自己嘮叨了些什麼?
這男人啊!嘴裏說著冷淡的話,其實心裏還是很在乎她的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笑什麼?」齊燁故作凶惡地問道,總覺得她的眼裏閃著的光芒開心的十分詭異。
「沒什麼。」
她撫著他線條剛硬的下顎,在男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愛憐地笑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盡管越近年底,天候便越是冷得教人受不住,但如君仍努力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向來纖細的腰肢也寬了不少。
「我說如君啊,你好像胖了些是不是?」陳夫人雖然已經死了心,不再企圖幫她說親事,卻喜歡天天跑來閑抬杠。「不過女娃兒就是福泰點才好看,你先前實在太瘦了,風輕輕一吹就會倒下似的!」
她這麼一說,其他婦人們也紛紛點頭同意,並熱烈地討論起自家媳婦兒的體態應該如何如何……
如君揚唇一笑,沒有對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的婦人們解釋,那是因為自己的身子有些不一樣了。
正在說說笑笑之間,有道高大健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布行門口,幾乎擋去所有光線——
「袁姑娘,我送布來了。」魁梧男子渾厚低沉的聲音一傳來,那群婦人們便驀地變得安靜許多,拿手帕兒遮住賊兮兮的微笑,輪流注視著這對年輕男女。
如君歎了一口氣,拿這群閑來無事,就愛嘴碎八卦的婆婆太大們沒轍。
她見怪不怪地對她們的調侃取笑視而不見,逕自走出櫃台,招呼扛了好幾匹布紅著臉杵在門口的男子。
「辛苦你了,阿乙哥。」她對男子抱歉地一笑,引他將布匹送入布行內。「先放在地上就可以了,我待會兒再整理。」
盡管他是害自己被趕出齊府的最大幫凶,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討厭這個憨厚木訥的老實人。
更何況那天他也是身不由己,倘若換作是她自己,她也會為了保住家人而對別人說謊。
「這料子很實很重的,你要放哪兒,跟我說一聲,我扛過去就是了。」外頭冷得快下起雪來,他的額上及背後早已是一片汗濕,卻不肯依言將貨品放下。「你現在的身體可不比從前,搬不得重物的。」
想不到阿乙哥外表看起來粗枝大葉,卻如此細心體貼。如果她上頭還有哥哥的話,應該就會是這種感覺吧……如君感激地一笑,朝他點點頭。
「那麼,就請你幫我搬到裏頭的倉庫去。」她無視婦人們更加明顯的竊笑,走向後頭掀開布簾,讓高大男子先行進去。
幫她將所有布料都分門別類放好之後,男子抹了抹滿頭的大汗,接過如君遞來的茶水,靦腆地道:「你們女人家的事情,我幫不上什麼忙。不過若有什麼疑問,你盡管來找——」
她笑著打斷他。「好,我會的,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是這樣的麼?」阿乙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將碗還給她。「那麼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