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閃過好幾個念頭。她該怎麼辦才好?她手無縛雞之力,而又不能連累到老夫婦他們……
「你……如果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請不要——」她勉強直起腰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靜如常。
然而她還沒說完,房內埋伏的那個人已無聲無息地欺近她,伸出大掌消去她所有話語。
這氣味、這感覺……
是「他」?!男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如君就是能從視覺以外的感官認出,他就是一個月前休了自己的「前夫」!
她淚盈於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兒,又為什麼會來找她。難道他已經曉得事情的始末,願意原諒自己了?
心中正悄悄生起一絲希望,但下一刻,他的質問責備卻再次將她的幻想徹底打碎。
「你躲在這種地方,到底有什麼企圖?」齊燁冷冷地開口,聲音低沉得讓人不自覺地顫唞。「從我這兒失手了,居然沒有去尋找下一個倒楣鬼,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或著,你以為這樣就能教我心軟?」
他鬆開她的唇,緊緊地將她困在門板上,和黑夜一樣深合的鷹眸就著月光,注視著她臉上所有細微變化。
自從他將這紅杏出牆的丫頭趕出齊府後,她趴臥在雪地上瞪著休書傷心欲絕的神情,以及靠在門外低低道歉的那番話,天天在他夢中不斷重演,害他怎麼樣也睡不好。
更過分的是,這幾天,她的形影甚至還會在他巡視商行、與人談判應酬的時候悄悄跑出來作祟!為此他還搞砸了好幾筆生意,損失好幾萬兩銀子,看這丫頭怎麼賠他!
「為何不說話?」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淚濕的小臉,和專注地凝視自己的水潤雙眸,用盡全力壓抑著伸手為她拭淚、將她擁入懷中的欲望。
終於見到朝思暮想的他,如君有好多好多話要說。她想對他解釋一切,想求他原諒自己,但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她無措地搖搖頭,哽咽地伸出雙臂攬住他的頸項,主動投入他懷中,貪婪地吸嗅著他身上清新好聞的味道。
千言萬語都比不上她這深深依戀的舉動,齊燁再也無法維持自己冷硬無情的麵具。他健臂一環,緊緊擁住她,俯下`身熱烈地吻她。
如君緊緊攀著他寬厚暖熱的胸膛,淚水怎麼樣也停不住。她好想他、好想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這樣被他擁在懷裏,還以為再也見不著麵了……
男人突然結束這一吻,引來她不滿地咕噥,他將她打橫抱到床上,以熾熱危險的目光盯著她。
「不準再哭了,我對哭哭啼啼的女人沒興趣!」他惡狠狠地說,但抹去她淚水的手掌動作卻很輕柔。
如君漾起一朵嬌豔的笑花,輕輕獻上自己的唇瓣,惹得男人挫敗地低吼。
這一夜,兩顆破碎的心正逐漸愈合。他們在月光下緊緊相擁,仿佛想將對方嵌入自己體內……
第十章
每天早上,當如君在微弱的晨光中醒來,小小床榻的另一端又是冰涼一片,總會讓她不禁懷疑,昨夜的一切全是自己的幻覺。
自從那一晚,齊燁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她房裏,往後每到夜裏,這名不速之客總會在同一個時辰出現,然後熱烈地需索著她。
然而盡管他們親昵地耳鬢廝磨、肌膚相親,男人卻很少跟她交談,幾乎是一出現便擁著她滾到床榻上,又在天亮之前默默地離去——
正因如此,就算她極力說服自己,也無法驅逐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
「過來。」見她呆呆地瞅著自己發愣,齊燁霸道地命令,語氣卻有些掩不住的得意。
如君怔怔地走向他,才伸出手,便被他一把扯到右腿上坐著,密密吻住。
對他而言,自己究竟是什麼?他已經不想要她、把她給休了不是麼,為什麼還對她做出這些夫妻之間的事情?
難道就隻因為方便,他可以勉強自己擁抱不喜歡的女人?被男人挑撥得目眩神迷之際,她猶然掙紮著要把事情仔細想清楚。
「你在想什麼?」懷中的可人兒居然在自己施展魅力的時候分心,齊燁不高興了,冷著嗓子問著。
其實,隻要她開口問一聲,或許這個疑問就能得到解答了。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會說出的答案,她就怕得不敢去探問。
「沒有,什麼也沒想。」如君怯怯低下頭,心虛地答道。
齊燁益發地不悅。他喜歡順從乖巧、傻傻地依賴迷戀著自己的袁如君,不喜歡她再有任何事情將他蒙在鼓裏。
雖然在將她趕出齊府的隔天,他便查出事實的真相,證明她跟阿乙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但卻無法輕易原諒她那日堅持保護別的男人,甚至不惜對他說謊的選擇。
「那個陳夫人常常到你們店裏吧!」他突然說起不相幹的事情,臉上神情莫測高深。「她都跟你聊些什麼?」
他怎麼知道陳夫人常常跟她聊天,又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懷抱著一肚子的納悶,如君仍舊照實回答。
「也沒聊什麼,大概就是她想幫我說媒,所以老拉著我問東問西。」語畢,她發現他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忍不住安撫地摩娑著他生出胡髭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