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2 / 3)

“可是……”可是哪裏不對勁,許慕蓴說不上來……

“可是我要是娶了元兒,你就要受他人管製,抬不起頭來,我要是娶了元兒,就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你說的是哪種?”周君玦淡而犀利地試探道。

許慕蓴低下頭,她也不明白是哪一種,她也想做正室,要是做了正妻,就不用怕有別人爬到她的頭上,也不用擔心周君玦再有其他的小妾,他便能一心一意地陪著自己。她都想要,所以她必須戰勝柳元兒。“總之,我一定會打敗柳元兒,你等著瞧吧!”那些從十歲起便在她身上滋長蔓延的自卑,已生根發芽,演變成今日的倔強與不服輸。她什麼也不少,隻是少了一個堂堂正正的出身罷了。

見她無法反駁,周君玦微蹙的眉頭緊緊地擰成一團,“打敗她之後呢?一年到期,你還是會去找你的意中人?”

周君玦酸溜溜地扔下手中的碗,哐當一聲摩攃桌案響徹一室的安靜。他要一個心甘情願留在身邊的女子,不管貧窮還是富足,都能不離不棄。可是……可是她還太小……她尚不知相知相守的含義。“臨安城內哪個大戶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你隻須記得,我最喜歡的人是娘子你,別人再好也抵不過娘子你的一顰一笑。”

他很矛盾,要是他的小木頭能懂事一些,少讓他操點心,就好了……

“那也是一年後的事情。”許慕蓴揚著小巧精致的下頜,“你等著我打敗她,與你並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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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許慕蓴喝下熬好的藥湯,為她掖好被角,周君玦才緩步退出,望著天邊高掛的朗月,心情如灌鉛般沉重,衣袂在微風中擺動,卻吹不散他心頭的重擔。

又是一年靜好,似有風無浪,周府上下平平安安,這便是他最大的快樂。

“娘。”每一年的除夕夜,周老夫人都會在書房等他,自他接掌盛鴻軒以來,這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約定。

周老夫人微閉雙目倚在書案後的藤椅上,手中握著一方精致的鎮紙,“玦兒,你來了。”

“娘。”周君玦拎了一壺剛煎好的茶走到書案前,端起桌上的空茶碗,斟滿遞給周老夫人。“娘,您嚐嚐。”

周老夫人將茶碗攏於掌中,清幽的茶香嫋嫋入鼻,“你父親最喜歡的峨嵋毛峰。”

“娘還記得。”周君玦為自己也斟了一碗,在她對麵坐下。

“你還是要娶元兒?”周老夫人輕輕抿了一口,精明銳利的眸子往他平靜的臉上一掃。

周君玦端起茶碗,隔著煙霧繚繞點了點頭,臉上是從未曾見到的凝重與肅目。“我意已決。”

“你父親死的時候,不過才三十歲,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還有你祖母三人相依為命,上有老,下有小,我艱難為繼,苦苦支撐,直到你成年。如今你業有所成,也不枉我苦心栽培,你父也該泉下有知。”周老夫人難得露出一絲疲倦與蒼老,精明的眸子踱上一層薄薄的輕灰。

“娘,過了年把祖母接回來吧,為孩兒主婚。”周君玦目光柔和而堅定,清澈如水,燭火在他的瞳仁中搖曳,點亮他的執著。如果不曾在許府門外聽見她和父親、大媽的對話,他會以為他的小木頭滿滿的鬥誌是因為喜歡他。在多方查證之後,他才清楚地知道,她在許府所經曆的一切,有名無實的大小姐,為生活而奔波、視小妾為人生最大的恥辱……

“你確定蓴兒會輸嗎?”周老夫人露出一絲極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