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段(2 / 3)

許慕蓴萬般同情地望著拍案而起的老太太,祖母您老人家在山中不食人間煙火多年,久未操練手藝也會生,麵對一手將周家捧上頂點的兩位母子,她明顯處於下風。為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淚,老人家不能常生氣,對身體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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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的午膳在老太太拄著龍頭拐回到剛收拾好的院落後告一段落,許慕蓴大搖大擺地挺著她被食物塞滿的大肚皮踱回房中,舉起蘭花指抵住周君玦的鼻尖,“周子墨,你居然欺負老人家,不孝。”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許慕蓴一臉的忿然,周家表麵的和諧隨著老太太的出現而宣告某種意義上的破裂,從今日的舉止行為來看,老太太是孤家寡人,而柳荊楚和周君玦則是抱團作戰。許慕蓴審時度勢,在廳堂內就已明智地決定義無返顧地站在人多的一方。

隻是,這樣子還是要做做的,不能白白便宜周君玦。

“娘子,你好冤枉為夫,祖母都不讓我娶你了,我豈能不據理力爭。”沒有人前那謙謙君子的正派模樣,周君玦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手中,邪惡地撓著她的掌心。“娘子,你沒有感動嗎?”

“啊欠……”許慕蓴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有,我感到很凍……都打噴嚏了!”

“那我們去床榻上呆著吧,這樣才不會凍著!”周君玦從善如流,拎起他的小木頭就往往大床上滾去。

許慕蓴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手肘一曲往後捅去,“我才不睡呢。”

“啊……”周君玦抱著被捅疼的腰側哀嚎一聲,“你謀殺親夫啊!”

“你怎麼知道的?殺了你,我便能得到周家的一切,還能改嫁,何樂而不為呢?”

“想得美,你這輩子休想。”周君玦放肆地挑眉撇嘴。

許慕蓴抱胸立著,揚著她倔強的俏臉,十分鄙夷地說道:“我記得某人說過自己命不久矣,難道這一輩子就是之後的三年?好吧,那就三年吧……三年後我才十九,正值青春年華,不愁改嫁。”

周君玦眸中的光芒黯了黯,放肆的笑意盡數斂去,默默跌坐在床沿,兀自對於地板發呆。似烏雲遮月,將他從不加收斂的飛揚神采悉數帶走,隻留下蕭瑟的側臉陰影……

三年!不,隻有二年了……至今仍是一無所獲,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襲卷周身。在沒有遇到他的小木頭之前,他什麼都不怕,他在心中為自己的生命倒數,將之視為一種宿命的無奈,身邊的女子多如沈瑤兒之流,揮揮衣袂,沒有帶走他半分牽掛,也不曾留下半朵雲彩。

如今,他會害怕,會不安,會惶恐,會在夢中驚醒,會擔心他的小木頭象那日突然失蹤,遝無音訊。

原來,人活在這世上是需要靠另一個人相互扶持與支撐,有她狡黠又無邪的笑容,有她略帶傻氣的挑釁,有她帶著溫熱的呼吸站在他麵前,便是一種無形的力量,給他一直陰霾的天空帶來充沛的陽光雨露,趕走烏雲,重拾光明。

原來,愛上一個人並不在於家世的相配與否,也不在於她能否支撐起這個家,更不在於她是否能討得全家上下的歡心,而是在某時某刻,她略有帶頑固的倔強突兀地闖進他曠置已久的心扉,他不可避免地喜歡上那種自然的純淨天真,帶給他全新的活力與期待。

為了她,他願意化身修羅,披荊斬棘。

“喂……”許慕蓴見他一動也不動,以為他興許是生氣了,蹲在他跟前,雙肘抵在膝蓋上,捧著臉仰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