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出路(1 / 2)

風靜,幾片樹葉離逝枝尖,落入滿地綠葉之中。

田真扶著樹站起身睜開眼後,麵前出現了一棵巨大的桃花樹,樹上開滿了鮮豔的桃花,每一片花瓣上都似點綴著清晨的露珠,於陽光下閃閃發亮。

邁出兩步,一股清新涼意就撲麵而來,如同周圍剛被雨水洗刷過般。不用去猜,也不用驚訝,因為這些都不是現在該幹的,田真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遙木。

他站在遙木樹下平心靜氣,道:“我想知道銀發女孩安冰玉現在所處位置?還有如何才能解除責鄉的詛咒?”

一把莊嚴、清澈的成熟女性聲音響起:“請你先回答兩個問題。”

聲音震撼了田真的心,這與阿杪的聲音差別太大了,原先他憑聲音以為阿杪是是男的。

遙木的第一個問題是:“你認為最痛苦的事是什麼?”

田真思索了片刻回道:“心與外界的隔絕,陷入孤立、無望、一無是處之中。”這是他在幼年和被崔由救起後的感受。

遙木的第二個問題:“你認為最珍貴的是什麼?”

第二個問題,田真用了更長時間去思索,他給出的答案是:“能夠將最重要的人放在心上,每當想起她時,就會充滿力量,並且承其誌而破風浪。”他說的是他母親。

田真以為回答完問題後,就會有他想知道的答案,但是遙木給出的卻不是他所等待的。“遙木不會解答任何人的問題,隻是作為人類尋找答案的動力而存在。路必須由人自己去走,答案找到與否,那是人類自己的事。”

田真緊攥雙拳,“我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冒著那麼多的危險,你居然跟我說這樣的話?”

突然在樹叢後走出了個人影,聲音頗為耳熟,“你沒聽出來答案已經告訴你了麼?意思是讓你自己去找答案。”田真側過臉去看清了那個走出的人,竟是他的姨父,孫守路。

孫守路也走到遙木下,拍了拍田真的肩膀,上前一步對遙木道:“他的那些問題太大不好解決,不如你先幫我吧!我想知道我兒子的下落,還有就是如何恢複他的記憶?”

當孫守路剛一說完,他兩眼暴突,血絲滿布就差沒跳出眼眶。遙木居然一聲不吭瞬間消失,不知所蹤。

田真白了他一眼,“您不覺得方才對我說的那句話,很矛盾麼?”

“孫毅行已經恢複了記憶,如今大概在回到出生地的路上。”那清風吹送耳邊的聲音,是轉身準備離去的靜風發出的。

靜風走了,騾子銜起地上的鐮刀、蒲扇,像是聽到命令般跟著他走了。

孫守路立刻追了上去,想問個清楚。

當田真也想追上去詢問時,平靜天空中響起了一陣飛鳥的鳴叫,於是他抬頭望去,看見幾隻鳥兒被連續發出的木箭射中,逐一落下。

田真放棄了追問靜風的念頭,心裏告訴他那些木箭是冰玉常用的。他立刻跑了過去,所到之處沒有看見人,也沒有看見落地的鳥兒,隻是聽到了流水聲。

此時田真所在的地方是被陡山怪石所包圍的一片平地,地麵上隱約可見有人行動過的跡象。

他循聲走去,於幾塊巨大光滑的岩石圍繞中,看見冰玉手抱弓箭挨著石壁,合著兩眼像是熟睡般,她旁邊一股清泉自地下湧上,順著她所坐的平整石塊下流去。

很快,冰玉被田真搖醒。她睜開眼後第一件事,將臉上的水擦幹。

看見她沒事,田真鬆了一口氣,用以往對冰玉說話的語氣問:“冰玉選的這個地方真不錯,吃飯了沒?”雖然這個問題聽上去很傻,但這正好可以探聽冰玉之後是否有去過老農夫家?

冰玉似乎一臉不知情地看著周圍的景物,她的眼神裏透露出了對周圍一切的陌生,除了對田真。“不知道,那天沒跑幾步,腿就像現在這樣使不出力,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經她那樣一說,田真才注意到自她醒來,她的雙腿就沒怎麼動過,而且在她的衣襟上插著一朵鮮豔潔白的梔子花,“冰玉,那朵花……”田真指著那朵梔子花問。

冰玉拿下那朵芳香的花,靜思一會兒後,她突然張大兩眼按住左臉,道:“好像是有一隻拿著這朵花的八爪魚,咬了我的臉一下。”

“……八爪魚?冰玉別害怕,那個可能隻是噩夢而已。”這樣的說法自然解釋不通,除非是冰玉說謊,但是她並不像那些喜歡說謊的人。

從冰玉的眼神裏田真察覺不出她是受了之前的刺激,然後編謊話來氣他。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情都顯得那麼自然,似乎忘了之前說討厭她的事?

藏在崖壁山洞中,坐在岩石上的某人,陰影遮住了他的臉,他輕聲自語:“我像八爪魚麼?況且隻是她的臉上占了一點蜂蜜,輕輕幫忙除去罷了,不過並非用手。”